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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朋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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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半点听不得经典教论啊。

过了片刻,陆临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如留在儒宗,青城也有好些身手不错的豪杰。”

魏危抱臂:“比起你如何?”

不知不觉,陆临渊已经成为一种评价标准了。

陆临渊沉吟道:“尚可。”

那就是不如何。

魏危指尖点着自己的胳膊,显然还在思考。

屋内那灯盏缠绵的光倒映在魏危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露出来的脖颈也打上一层冷釉般的的光泽。

陆临渊眼睛不知道盯在哪里:“儒宗弟子不参与江湖排名,有一些我还没有交过手,或许有更厉害的……”

“我等你。”魏危忽然抬眼开口。

陆临渊微微笑着,住了口,看着她。

他披着鹤氅,里头青色的外袍与里衣因为先前的打斗已经松垮下来,领口下可以看见明显的锁骨,目光澄澈而温和。

若只单单看这样的气质,会让人觉得陆临渊是个温润如玉的儒宗君子。

美色当前,魏危与他对视,眼中不见任何动摇:“我等你什么时候有心思和我切磋了再说。”

百越人对猎物一向很有耐心,况且以武学造诣来看,陆临渊很强,值得魏危等上这么一遭。

陆临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魏危咕哝道:“正好我也想知道,儒宗是怎么培养的你。”

方外清灵之地,怎么养出一个与百越十二尸祝喂了上万招的魏危同水平的陆临渊。

陆临渊那双灼灼动人的桃花眼忽如冬风吹过,倏而凋零。

他淡淡:“你最好不要知道。”

魏危只当做没听见。

“好了。”事情暂告一段落,魏危道,“那我就暂且呆在儒宗,你不会明天就去向你师父举报我吧?”

陆临渊的师父是儒宗掌门徐潜山,在魏危所知里,似乎不是位对百越宽和的人。

陆临渊忍不住挑眉:“我难道是这种人?”

魏危很有经验似地开口:“人未死之前都不能盖棺定论。”

陆临渊很轻地笑了笑:“巫祝大人这话说得很对。”

月已西沉,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陆临渊提起灯笼:“巫祝随我来。”

坐忘峰这么大一间院子自然是有客房的。

陆临渊带魏危来到隔壁房中,刚刚打开房门,灰尘就扑面而来。

饶是魏危,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就是我今晚要住的地方?”

陆临渊身形顿了顿,显然也是没料到只是一段时间没人来过,居然落了这么一层灰。

陆临渊食指抹过红木桌子,指尖上一层灰色发亮的尘埃,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大拇指碾走指尖灰尘。

陆临渊退了一步:“明日我让三叠峰的仆役来打扫,不知巫祝大人……”

“叫我名字,你在中原叫我巫祝,是觉得我到处寻着人打架么?”魏危一扫房间内部,布置的倒还可以,但太久无人居住,被褥也存放在柜子里,不知道多久没有晒过了。

和陆临渊那间屋子比起来,简直就像个阴暗的牢狱。

她从屋子里出来:“这地方确定能住人?”

“抱歉。”陆临渊缓缓开口道。

“坐忘峰平日没有什么人来,其他房间大概也是这样,魏姑娘今日……”

魏危看向他,忽然开口:“你看你的房间挺好的。”

陆临渊看了一会魏危,这才轻声问道:“魏姑娘想住我的房间?”

魏危:“不行?”

陆临渊:“自然是可以的。”

魏危:“你们儒宗弟子不会因为女子睡了自己的床铺,就出去念佛磕头吗?”

陆临渊一哂:“儒宗不是禅门,况且男子污浊,怎么会让魏姑娘睡我睡过的地方?”

魏危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意思?”

陆临渊含笑:“自然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魏危打断他:“你让我睡地板?”

陆临渊点头,语气温和:“我会铺好地铺的。”

“……”

魏危看着陆临渊,陆临渊也看着她。

她这辈子没睡过地板。

魏危皱眉,觉得应当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不是客人吗?你们孔圣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你书读到哪里去了?”

陆临渊也懒得纠正她记错了,懒洋洋道:“你刚刚还说,你不是正经客人。”

魏危:“……”

**

陆临渊挪开桌子,从橱柜里抱出被子,熟稔铺在地上,看样子还不是第一次。

一层草席,一层棉布,一层垫被,接着是被褥。

自称为中原第一的陆临渊正毫无防备背对着魏危,半跪着给她铺床。

那双拿起君子帖对战霜雪也毫无颤抖的手骨节明显,带着剑茧,此刻却抚平松软的床铺,连魏危也不由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脖子。

鹤氅垂落在地上,往上一点是劲瘦的腰,和常年不露出来的白皙脖颈。

只要轻轻一刀,无论是什么样高贵的人物都会死。

陆临渊起身,左手不由自主按住自己刚刚被魏危注视的地方:“……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但我想一个人的脖子一定不是一个有趣的地方。”

有关脖颈的想象,如果不是情人之间交颈厮磨的呢喃,那就是刽子手手下利落的屠刀。

对魏危来说,总归不可能是前者。

魏危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皱眉,看着地上的地铺。

陆临渊看着依旧抱臂站着的魏危,语气微微无奈:“一日,一日就好。”

魏危摁了摁床褥道:“我喜欢硬板床,你这褥子太厚了。”

陆临渊耐心解释:“地上有凉气,太薄了不好。”

魏危:“真不能睡你床上?”

陆临渊脸皮有些许绷不住的痕迹:“恩……唔,总归不太妥当。”

“……”魏危终于还是把那句话说出口了,“我不占你便宜。”

陆临渊:“……”

百越风俗果然彪悍。

**

魏危如愿以偿地睡到陆临渊的床上。

代价是陆临渊卷着铺盖躺在地板上。

夜色已深,陆临渊剪断灯芯,望一眼睡在床铺上的魏危。

魏危喜欢侧卧,抱着霜雪刀,以陆临渊的角度,只能看见半埋在被子里的一个头顶。

“……”

陆临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手臂搁在额头,静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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