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刀左右平斩,皆被陆临渊抹剑躲过,在魏危欺身上前一刀竖劈的间隙,君子帖如同软剑,在劲力下竟如同游蛇一般缠绕上去。
魏危往后退了一步,一招压刃杀颈。
陆临渊虽进了一步,身前破绽却漏了出来,只好侧身格剑,顺势进步刺剑,以攻为守,却不想魏危直接抬脚斜踹上君子帖,力道之大几乎脱手而出。
魏危斜切出刀,在陆临渊竖剑格挡时,忽然变线下劈,陆临渊猝不及防反手腕架住,但已输了一招。
高手之间,一招之差,就能分出生死。
陆临渊飞快后退,内含搅剑阻拦霜雪刀,而魏危破开洗剑之势,直刺陆临渊咽喉。
陆临渊仰头避开这一杀招,可这样也失了下盘视线,魏危横剑下压,陆临渊下路被封死,弯腰以抵挡缠头连环扫刀。
四轮过后,魏危翻身一个借力,陆临渊虎口发麻,霜雪刀竟是直接缴了君子帖。
失了兵器,陆临渊脚下又被一绊,背部落地被踹倒在地上,脑袋险些撞到石头上,头晕眼花还未分出个东南西北,忽然“唔”了一声,手指反射性屈起,咳嗽一声。
下腹有一股力道传来,正是魏危压在他身上,右手的霜雪刃倏而抬起,只来得及看见一线白光,贴着他的脸猛地插入地面。
陆临渊:“……”
坐忘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被魏危压在地上,魏危的膝盖抵在陆临渊的腹部,小腿压住他的大腿,大半个身子都被擒住。
除非陆临渊会遁地,否则再无破解之法。
魏危自上而下看着他,声音冷冷:“这不是你的水准。”
陆临渊好整以暇,眼前是魏危黑白分明的眼睛:“你第一次与我打,为什么觉得这不是我的水准呢?”
魏危眯起眼睛,拍了拍他的脸:“你当我傻么?”
她与陆临渊切磋的第三回合,君子帖半分锐气也无,招式也随心所欲,得过且过。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理由,魏危就要怀疑他是在放水了。
陆临渊躺在地上,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就在月光下安静看她。
一阵夜风吹过,吹落院中桐花,也吹起两人的衣襟,空中飞花如破碎的月色,陆临渊发上的夹杂着淡淡的香气。
陆临渊桃花眼潋滟,只是淡淡笑着,魏危却莫名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死意。
魏危看着他,似乎在思索片刻,忽然松开握着霜雪刀的手,在陆临渊的注视中,缓缓掐住了他的脖子。
指尖微凉,月色下显出几分戾气,像是刀刃上那一点冰凉的雪,缓缓收紧。
陆临渊:“……”
陆临渊的笑容消失了。
等一下。
陆临渊抬起手,试图掰开魏危的手指。
魏危眼中倒映出陆临渊的面容,声音淡淡,冷淡无情:“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死,我以为是你不敢自己下手。”
陆临渊有些哭笑不得,被掐得喉咙沙哑,只能使劲抠魏危的手指:“被掐死?我还能挣扎个把时辰,太痛苦了,你松开……”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魏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他,确认陆临渊说的不是假话,才缓缓松开拧扣的手指。
喉咙处有甜腥味传来,钝痛异常。
性命攸关,魏危刚刚松开,陆临渊连忙撑起身子,像是得了不治之症般连咳带喘,眼中含泪,好一个弱柳扶风,半天才缓过来。
差点莫名其妙被掐死的陆临渊感叹:“我的天啊……”
百越人是这种路子?
魏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