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萧管家着人来告诉聂兰台,筵席已经备好,请她带女眷们入席。
聂兰台笑着请众人前往正厅入席,见何蕙丹还没来,又让白鸽去月露居请人。
赵月曋正想跟随众人一道去前厅,她派出去的那个丫鬟却在这时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那姓何的果然不要脸!”
赵月曋大怒,但她还是迫使自己压低了声音:“那贱婢果然勾引表哥去了!”
“不是!”丫鬟见赵月曋杀气腾腾的,不安地往四周瞅了瞅,见无人注意她们,这才继续说道,“她没勾引表公子,不过她在屋子里私见外男,两人有说有笑的,奴婢听得清清楚楚!”
“竟有此事?”赵月曋吃了一惊,“她莫不是疯了?”
闺阁女子私见外男乃是大忌,赵月曋素来跋扈蛮横,连她也要顾忌着这些礼数,那何蕙丹竟敢在别人家里行此勾当?
“你没听错?”赵月曋怀疑地盯着丫鬟,“她自然是个不要脸的,但也没那么蠢吧?”
蠢到公然破坏自己的名声?背地里不要脸就得了。
丫鬟忙道:“对方是谁我不知道,可千真万确是个男人,男人的声音我哪能听错?”
赵月曋犹豫片刻,一咬牙:“你带我去瞧瞧!”
要是何蕙丹真在安定侯府私会外男,必得把她这桩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才好,若能将她逮个正着,看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做人?
更别提跟自己抢萧家表哥了。
众女眷都跟着聂兰台去了正厅,无人注意赵月曋落在后面,这时她跟着丫鬟匆匆出门,也并未引来旁人关心。
到了月露居,只见院门紧闭,但在院门外面就听到何蕙丹的笑声传来。
她的笑声中还夹杂着另一道笑声,那笑声虽然不高,但浑厚粗糙,听着确实是男子声音没错。
那何蕙丹果然和男子在屋里说话调笑!
赵月曋又惊又喜,本想立即冲进去拿人,刚抬脚又停下,想再听听里面的动静再做打算。
何蕙丹的声音又懒懒传来:“哎,你真是个妙人,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那男子声音十分殷勤:“正是要把姑娘逗笑了,身子放松了,我才好办事。”
何蕙丹“嗯”了一声:“差不多了,开始吧,不过你要轻点,别跟上次一样,弄得疼死我了。”
那男子声音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小心,这回包准不弄疼姑娘……”
“无耻!下流!竟在别人家里白日宣淫……贱婢!”赵月曋低低骂了一句。
饶是她嚣张跋扈惯了,听了这些话也羞得面红耳赤。
事情很明显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她立即吩咐丫鬟们把月露居的院墙围起来,不让里面的人有逃脱的机会,又遣一个机灵的小丫鬟火速去蕙茝院和前院报信,身边只留露珠和碧珠两个大丫鬟,跟她一道进屋去拿人。
安排妥当后,赵月曋靠在露珠身上,伸出那条没瘸的腿,狠狠一脚踹开了院门。
她要让表哥看看,何蕙丹是个什么货色!
若表哥还想着维护她,那么等下聂兰台领着那些贵女们一起赶来,何蕙丹只能身败名裂。
院门大开,一个身穿绿裙子的丫鬟立刻迎上来,大声道:“什、什么人?为何闯、闯……”
这丫鬟是何蕙丹的贴身侍女文桃,适才赵月曋在蕙茝院见过。
瞧她满面惊惶,赵月曋更加得意,挥手把她扫开,扶着碧珠的手快步往里走。
文桃慌忙抢上来,张开双臂拦住赵月曋主仆三人。
“不、不能进去……我家姑娘正、正有事……”她慌得舌头都在打转,结结巴巴地连话也说不好。
“滚开!”赵月曋探手一搡,文桃顿时被搡倒在地。
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一个穿绿裙子的丫鬟不知从哪里奔过来,惊慌失措地大叫:“站住!站住!你们不能进来!”
她边叫边扑过来,和文桃一起,把露珠和碧珠死死拖住,只不敢去拖赵月曋。
屋里的何蕙丹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惊恐的尖叫立时传出来:“拦住她们!文桃文樱,快拦住她们!”
赵月曋见她们主仆皆如此惊慌失措,越发笃定何蕙丹在与外男行苟且之事,更加急不可耐要闯进去瞧瞧,顾不得没有人扶她,自己一瘸一拐地往里屋冲过去。
似是听到了匆匆靠近的脚步声,何蕙丹惊慌失措的尖叫骤然响起:“别!别进来!我仪容不整,不能进来……”
赵月曋本来不知道她在哪间屋子,也是她自己作死,这么大呼小叫,让赵月曋毫无障碍地找到了她所在的那间屋子。
赵月曋得意至极,刚要提起那条好腿去踹门,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重重仰跌下去。
她腿脚不方便,难以稳住身子,急忙伸手往旁边乱抓,企图抓住点什么东西来稳身。
慌乱中也不知抓住了什么,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一样大物重重压下来,赵月曋只觉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从腿上袭来,登时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救、救命……”她疼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抓何蕙丹了,用手按着两条腿,口中艰难地呼救,“来人,快、救我……”
她这阵响动太大,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还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丫鬟们也不吵了,急忙赶过来瞧情况,连适才叫嚷着“不能进来”的何蕙丹也慌忙打开门,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
“姑娘!”露珠和碧珠一见到赵月曋,不由得均倒抽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