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誉紧紧盯着桥上众女,默不作声。
何臻又道:“你真不过去看看?等下万一她打林二小姐呢?我瞧着你夫人下手挺重的,要是林二小姐脸上也挨这么一巴掌,你不得心疼啊?”
“闭嘴!”萧淳誉回手就是一拳,拍得何臻站立不稳,直往江面跌去。
何臻稳住身子,夸张地惨叫一声,笑道:“你们夫妻俩也真是,都这么凶猛……哎你快看她们!”
不用他说,萧淳誉已经看到,双夏桥上众女混战起来了。
林宛心醒过神后,发疯一般尖声叫道:“给我把她围起来,往死里打!”
她和妹妹妹带来的丫鬟婆子怕不有二十个,得了令齐齐扑上去撕打聂兰台。
蓝鹊几个想护自家夫人,手都没来得及抬起就被疯狂涌上的人潮冲开了。
这些丫鬟婆子虽不会武功,但胜在人多,聂兰台又不会当真对她们下重手,被她们层层围着,一时半会冲不出去,她不禁有些头痛。
何蕙丹见双方起了冲突,眼中闪过浓浓笑意,赶紧带着自己的侍女避开,但并不走远,只是由侍女护着,站在一旁看热闹。
忽听绿鸭惨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聂兰台忙循声去看,就见刚才被绿鸭绊倒的那个婆子和另一个婆子合力架着绿鸭,把她提起来使劲往桥栏外面推。
绿鸭大半截身子已经悬在江面了,全仗双手死死抓着桥栏,蜷曲得像个虾球,才没跌下去,但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聂兰台眼中一凛,也顾不得会伤人了,加大力道,拳脚齐出,下手又快又重。
但对方人多,近前的一波丫鬟婆子被打飞出去,另一波立即如蝗虫般涌了上来。
蓝鹊三个想去救绿鸭,但守在林家姐妹身边的几个婆子立即上前阻拦,她们根本过不去。
桥栏又矮又粗,绿鸭抓得双臂酸软,手指发麻,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忽见林恕心快步走过来,绿鸭大喜:“林二小姐,快救救我!”
林恕心柔声道:“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两个婆子见自家二小姐出面,只得放开绿鸭。
林宛心见状尖叫道:“林恕心你要是敢助那狗奴才,别怪我不客气!”
林恕心没理她,只抢上前握住了绿鸭的手,柔声道:“你没事吧?”
绿鸭刚要说“没事”,两个手背忽地传来锥心剧痛,她大叫一声,本能地一缩手,身子登时失了依凭,跌出桥栏就往江里栽下去。
聂兰台刚好奔到桥栏边,但已迟了一步,她的手指触到了绿鸭飘起的衣带,却没能抓住她。
三秋桥不算高,离水面也不远,绿鸭落水的哗啦声响,桥上听得清清楚楚。
会泅水的翠鸟急忙跟着跳下去相救,聂兰台冲她说了句“小心”,转头向林恕心看过去。
林恕心花容失色,含泪道:“我、我真的没有推她,兰姐姐别误会,我真的不知她怎么会掉下去,我本来是想拉她回来的……”
若非亲眼瞧得一清二楚,聂兰台也会以为她是要拉绿鸭回来。
但有她这样拉人的吗?双手五六个又长又尖的指甲套,钉着绿鸭的手背深深往里掐!
“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没人看见是吧?”聂兰台森然道,“便没人看见,还有天地神明看得见!”
这时看够了热闹的何蕙丹赶紧跑过来,柔声劝聂兰台:“表嫂,你怕是误会林姑娘了,她不是那种人……”
聂兰台冷冷道:“有没有误会,我比你清楚,你最好离远点,不然我误伤了你你可别怪。”
她扣住林恕心的衣领一把将她拽到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下去,森然道:“左右我这辈子是白赚的,想惹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
林恕心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又见聂兰台神情森冷狰狞,不由毛骨悚然,失声叫道:“没有,我没有,兰姐姐误会……啊!放我下来!你放手……”
何蕙丹也吓得花容失色,但仍然壮起胆子劝:“表嫂你别激动,你先把林姑娘放下,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啊!”
话未说完,就见聂兰台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提起林恕心,直直往桥栏外扔去。
何蕙丹吓得死死捂住嘴巴。
林恕心的丫鬟婆子都吓坏了,纷纷扑过去救主,但哪里还来得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窜过来一条人影,快似闪电流星一般,众人都未及瞧清,那人已抓住了林恕心奋力往桥上拉。
何蕙丹眼尖,瞧清来人,喜道:“表哥!”
聂兰台还未松开林恕心,瞥见横空而出的萧淳誉,立即拽紧了林恕心,想也不想就扬起空着的左手向萧淳誉劈去。
掌势磅礴,劲风扑面生疼,萧淳誉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招架。
他见聂兰台脸色阴鸷,大有不罢休之势,忙道:“你放开她,不要意气用事!”
聂兰台没睬他,只将掌势运得如潮叠浪涌,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两人均留一只手抓着林恕心,另一只手激烈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