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两派弟子均聚在一起,听徐行北和谢霄云,以及封霄寒和江雅兮说明他们在塔内发生的事。
七星塔试练除非意外,掌门长老们不能在外旁观,目的是为了避免长老们心疼弟子,干涉他们的试炼,例如在第二层塔中叶声和徐行北他们这一组,如果不是出现意外,齐乾远绝对不能探查他们的情况并且出手干涉。
所以现在,只能听他们的队友将在塔内发生的事一一说明。
“臭小子!”封乾逸将掌门杖在地上跺得咚咚响,厉声呵斥封霄寒道,“发生如此大的事,你就该把她送出塔来。”
“爹,小师妹向来执拗,”封霄寒感觉众师兄弟妹们的眼神都化作了实质,似要把他的后背盯出花来,“我根本劝不动她。”
封乾逸几乎要把地上的石板给捶坏了:“不是有缚灵绳吗?你就是绑也给她绑出来啊!”
“掌门师伯容禀,”江雅兮上前道,“声声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亦有承担做决定的后果的勇气,她想要继续在塔中参与试炼,我们没有理由阻挠她。”
“小江说得不错,”柳乾雨没有等封乾逸说话再开口,直言道,“孩子们长大了,不能再事事时时护着,当下非是翻这些旧账的时候,赶紧将沈贤侄和声声治好才行。”
她看着后辈们问道:“你们之前说仔细探查过后,声声体内一点魔气都没有,完全不像走火入魔的人?”
“确实如此,”徐行北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道,“那魔气来得突然,消失得甚快,我们不知是何缘故。”
走火入魔者大多都是心魔所引,即便被控制住,一时间也难以去除,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程乾瀚道:“此事还是等声声醒来再行细问,”他面向谢霄云道,“云儿,你将沈贤侄走火入魔的经过细细道来,也便于我们寻找驱除心魔之法,给浮光派一个交代。”
谢霄云抱拳回禀道:“师尊,我们从入塔至第二层,沈兄都未有异常,最后一层塔,则是各有其遇,我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最后一层塔的试炼,我借佛家见自己之意,想让弟子们体味何以悟道,”杜乾清主动解释道,“所以用三时镜让他们见到了自己的过去,三时镜所提取的是他们各自心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日,沈贤侄大抵是受过去的事所影响才走火入魔的。”
封乾逸捋着胡须长吁一口气道:“罢了,这些都不提了,还是等人醒过来再说。”
“怎么办啊,也不知大师兄和叶姑娘什么时候才会醒?”浮光派的一位师姐抱怨道,“那可是化劫玄雷,每一道都威力十足,他们受的伤一定很重。”
她身侧的另一位师姐站出来,郑重其事地向七位长辈行了一礼,而后果断跪下道:“诸位长老见谅,先前是晚辈一时情急才将叶姑娘连累其中,请掌门长老责罚。”说着,她着重对叶父叶母道,“瑶光君、文曲君,请您们责罚。”
柳乾雨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道:“你自己也说了是一时情急,那如何能怪你,快些起来。”
那位师姐仍旧跪在地上,仰视着柳乾雨道:“可若不是因为我的话,大家也不会在七星塔前吵起来,伤了两派的和气。”
“你们都还是孩子,年轻气盛,吵便吵了,”叶乾修也上前来一同劝她道,“若我们真为此责罚了你才真是伤了两派和气,起来罢,莫让我们难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跪着真就是不妥了,她站起身来,朝几位长辈盈盈一拜,退回到浮光派的队伍中。
徐行北思忖良久,暗自捏了一把汗后,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道:“封掌门、诸位长老,晚辈有一事想要禀明,”他往众弟子身上扫了扫,“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他的表情实在凝重,七位长辈交换过眼神,由封乾逸代表道:“在场众人都是信得过的,徐贤侄但说无妨。”
“晚辈在塔中时,偶然发现叶姑娘法力全失已有些时日,”他抱拳欠身,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叶姑娘毕竟身份特殊,还请掌门、长老想办法助她早日恢复。”
“什么?!”
他的话如投石入水激起浪花,上至常清山掌门、长老,下至众位弟子,一个个均是脸色突变,紧张不已。
叶乾修快速反应过来,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乾雨,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徐行北道:“此事我们知道了,多谢你,”说着他对在场众人道,“还请诸位将方才所闻之事忘记在此,不可再向其余人等透露。”
徐行北率先颔首,他只将叶声声法力尽失的事说出来,几乎已经是咬碎牙才做出的决定,其余的再不会多说,对大师兄也是如此。
她想活得久一点,只要这一回能挺得过去,只要她不行恶事,他就愿意帮她隐瞒下去,可即便他不说,也难保之后不会有其他人发现,届时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毕竟灵女的身份实在特殊,关乎天下苍生,绝不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