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二人在路上却碰上了陆书行和程渐。
“你们去哪?”
“魏澜的书房。”
“我们也是。”
陆书行一挑眉毛:“你不是一直坚持什么证据为大,觉得魏澜是凶手?”
纪彤点点头:“所以我才要来啊。”
陆书行争辩道:“可凭我认识魏澜这么多年,他绝不是会公报私仇之人,而且也不会这样凶狠地杀害一个女子。”
纪彤不置可否:“可是目前的证据是,他给秦曼霓送信,导致了秦曼霓的死亡,而且他也默认了罪行。”
陆书行满脸苦恼,他当然知道目前的情况对魏澜极为不利,而就是这种时候,这人还成了个锯嘴葫芦,居然一言不发,等于被动自首认罪。
蓦地却感到肩膀被人一拍,就见纪彤冲他咧嘴一笑:“所以要帮他,自然要去再找些其他的证据。”
程渐和李兰溪徐徐跟在这俩人身后。
陆书行回头看了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金小姐”,偷偷道:“这真的是个男人啊?”
纪彤目不斜视:“如假包换。”
陆书行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在惋惜。
魏澜的书房颇为简洁,并不如何奢贵。
房中摆有一张湘妃竹榻,侧边放着茶具,墙上悬有一副高山流水的古画,桌案上陈列着文房四宝,右边木格上则堆放了若干书册。
内室矮几上放有一架古琴,上面并无灰尘,想来主人很是爱惜。
“原来魏澜也爱弹琴,难怪和林筠露的感情这么好。”陆书行看了看那琴,道:“不过他家不是已经有许多琴了么?怎么还在这里放了一架,弹得过来么?”
纪彤和程渐都没回答,他们四人中最善音律的还属李兰溪,他蹲下来看了看琴身,道:“这并非名家所作,制琴人的技艺还有些生疏,不过木头和琴弦倒是选的都是上上之品。”
纪彤去看书桌,上面放着几本诗词史书,上面有魏澜的题注,想来是他常看的。
陆书行看了看那飘逸苍劲的字,想了想自己的歪七扭八的字迹,感叹道:“你别说,这魏澜的字还真是好看,难怪林筠露喜欢以他的字来做字帖。”
纪彤闻言,抬头问道:“林筠露曾以魏澜的字来临帖么?”
陆书行点点头:“是啊,我听魏澜说过,林姑娘自小就喜欢跟他在一处,做什么都喜欢跟着他学,长大了也喜欢他的字,因此他定期会写一副字帖送去林府。”
纪彤心道,原来林筠露和魏澜的字相像是这个缘故,看来林筠露确实对魏澜用情极深。
陆书行觉得桌子这边没什么东西可看,便绕着屋子东摸西探,谁知正倒退着往后走着,却正好撞到了在低头勘查多宝阁的程渐,两人同时哎哟一声,一个捂着额头,一个摸着后脑勺,龇牙咧嘴。
接着便听砰的一声,一个木盒重重砸落在地,里头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纪彤扶额叹息:“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小心些,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撞坏了证物,师傅要拿你下酒,我也救不了你。”
陆书行赶忙蹲下身,将木盒和里头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好,连连陪笑:“幸好都是些纸,没摔坏,没摔坏。”
纪彤看了看那木盒里头的纸张,只见上面除了文字,还有许多方框圆圈,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兰溪扫了一眼,道:“是琴谱。”而后顺手接过去瞧了瞧,“应该就是那首琴心。”
他随手往后翻着,看到某一页,却微微一愣,道:“不过,这琴谱有些古怪。”
陆书行道:“琴心本就是魏澜所作,在他房间有琴谱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李兰溪将手中的曲谱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份:“但,这里却是两份曲谱。”
“这第一份年日更久些,音律曲调的变化更为简单。这第二份才是昨日林姑娘弹奏的。虽然这两份曲谱前半部分几乎完全相同,但是后半阙的意境却大不不同。”
这正是昨日纪彤等人听到后半段的惊艳之感的由来,原来这曲意已改。
陆书行猜测道:“或许是魏澜和林筠露即将成婚,因此感情更上一层楼,便修改了曲谱?”
纪彤却想起了那日听到下半阙的魏澜一瞬间的失神之态。
“又或许,让世子做出这第二份曲谱的,并不是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