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想借个落脚地方,顺便祭拜玄心大师。”和尚见他扛着名姑娘,面露狐疑,纪无涯解释,“我等昨夜遭遇贼人,逃亡一宿,她晕过去了。”
和尚上下打量一番,他们风尘满面,姑娘身上的衣物很脏,头发凌乱,还带着血腥味,少年内息平稳,说话声音铿锵有力,不像被追杀一夜的样子。
怕不是哪家抢劫的大盗劫持了姑娘,编排出来的说辞。
纪无涯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只不过不同于往常他常拿出来的银币,这个是金色的。
看到此物和尚立马改变态度。
“玄心师父在世时曾说过若有人持金色圆币前来,不得拒之,郎君里面请。”
和尚引他进去后,找了个小和尚要为他带路,纪无涯拒绝道:“不必麻烦师父,我知晓该去往何处。”
玄心留下叮嘱,和尚也不再多说什么。
纪无涯轻车熟路穿梭在护国寺内。
趴在他背上的李之夭听完全程忍不住出声:“纪无涯,你究竟是何人?”
“不装了?”
他将李之夭扛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醒了,没当场揭穿她,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不过是个走江湖的,还能是什么人。”
纪无涯将她放下来,李之夭跟在他后头,放软的声音力带着质疑。
“你为何对护国寺这么熟悉,甚至跟玄心大师交情匪浅。”
他们去往护国寺后院,顺着蜿蜒小路往上。
护国寺依山而建,落于建在半山,在大魏已存几百年,看似只有一座寺院,实际凤山一整座山都是护国寺,不少避世僧人都居住在里面。
“公主不是要跟我走江湖上的路子,想知道这些得走江湖规矩。”
纪无涯微微侧眸,余光瞥见努力跟上他步伐的娇弱贵女。
被她骗过好几次,在银来庄的时候亦是他大意,在他看来,银来庄跟李之夭之间有撇不清的关系。
当时他试探,呼吸有些急促,杯身留有余温,残留在杯口的口脂淡淡的,是李之夭唇上的颜色,并不是那位大娘的绯红艳丽之色。
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纪无涯转头对上那双眼睛。
像,实在像。
像一只跟在狼身边的兔子,害怕又大胆。
这样的李之夭,却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哪怕他见过不止今日这一次。
“纪无涯,你想要多少钱?”
云层被破开,寺庙古老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谷,空悠悠的。
林间群鸟纷飞,溪水汩汩。
纪无涯道:“这次我不要钱,要你帮我办件事。”
她一脚踩在石头上,宫中绣鞋的鞋底本就薄,这一下石头硌得她脚板生疼,整个人蹲了下来,捂着脚皱眉,充满眼泪的眼睛直溜溜顶着走在前头的纪无涯。
李之夭撇撇嘴,她身为公主,从前在燕国皇宫,哪怕现在在大魏,她向来是金贵的。
“伤哪了?”
纪无涯折返回来。
“硌到脚了。”
动不动就哭的爱哭鬼。
听到李之夭这么说,再对上擒着眼泪的眼睛,纪无涯越发觉得他评价没有错。
不仅是个爱哭鬼,还是个黑心肝的爱哭鬼。
跟传闻里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