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怀被房冥的话语震撼得一时语塞,他呆滞地凝视着房冥,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封印一直在吞噬房冥的魂魄,若他真的死去,房冥也确实无法独自存活。他们的命运早已紧密相连,同生共死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无法逃避的宿命。
童怀的眼神飘忽不定,缓缓落在那个血液临时保存器以及红色液体包上。要么找到四大法器,要么多存一些血液。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童怀放弃了挣扎,认命地被房冥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
房冥听到他的回答,状态似乎恢复了一些,他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他松开了紧抱着童怀的手,退后一步,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阿怀。我这三天呆在房间里可不是什么都没干,我想到了其他的办法。”房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童怀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房冥:“稳定你魂魄除了精血修补和法器镇守还有什么办法?”
房冥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封印吸收我的魂魄是为了补齐碎掉的部分,那如果我能抑制自己的魂魄,让封印发现不了,不就可以了吗?”
童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信:“既然那么简单,为什么你现在才提出来?你当我好忽悠吗?”
房冥听到童怀说不相信他,不由得有些气结,像个小孩子一样插科打诨地搂着童怀,在人身上蹭来蹭去,脸也不老实的靠在童怀肩窝里顶着人往后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阿怀!这可是有关我自己生死的事,我能骗你吗?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你给我站好了。别动不动就要靠在我身上,这样好看吗?”童怀推了推人,没一点动静。
“不好看,但舒服。”房冥又靠了过去,态度几变,在童怀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染上几分邪气,郑重其事地说,“相信我,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带上你的。”
童怀被他磨得没脾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最近失控的次数太多了,我不放心。换方法可以,但必须要带上血包,以防万一。”
“好。”房冥笑着应道,那是没有算计的笑。
那天笑脸佛面具男的话不断在他耳畔回响,提醒着他自己就是个累赘,他身体里的残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到了他就死死不放。他必须想办法把身体里的残魂除去,要不然自己也会被带走。
童怀还是不放心,房冥的问题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他就不需要愁得睡不好。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想尝试新方法,可以。你需要什么东西,或者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房冥的眼神转了又转,他看着童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阿怀,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真有想要的东西。”
又来,房冥这样总是暧昧不清的态度让他心里堵得慌。他是知道房冥的性格变了许多,这人变得喜欢在关键时刻卖关子逗一逗他:“什么?”
“你抱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童怀眼刀子立马飞了过去,“不说就算了。”说完作势要离开。
房冥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拉住童怀的手,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过两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陪我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童怀质疑的表情又让房冥好一阵撒泼打滚,央求着他一定要去,两人一个要抱一个推拒的闹着。
——
童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担心房冥要换固魂的方法,心中总是不踏实。盯着床头柜上的临时血液保存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再做一些准备。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了一旁的抽血工具。他对自己总是能狠下心来,不吝啬的直接抽了三百毫升血液,看着鲜红的液体慢慢充满血袋,他感觉不到疼,只有踏实。
童怀住的公寓属于郊区,人少灯暗,周遭还有阴森昏暗的森林公园,就是房冥经常溜达那个。窗外星星点灯,黑暗中落在绿色树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那是大晚上不可能存在的现象,光如道路,铺进童怀的的房间。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冰冷,周围的环境似乎在一瞬间转换了。踢踢踏踏的声音像极了在跳踢踏舞,蹦蹦跳跳的欢快得配不上现在这个恐怖的氛围。童怀瞬间正色,手腕处的针都没来得及撤出,房间里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黑洞,黑洞中走出了一个人影。
童怀都抽出针,整理好仪容向后靠着靠椅,冷着的脸是对房冥对处里任何人都不会出现的淡漠。
“灵阁又有什么事了?”
童怀拢了拢身上睡衣,冷气却无处不在,贴身蹿进他的身心。黑洞里爬出来的是一个头蜘蛛身子的人,那人满头乱糟糟的黄白发,脸上褶皱堆积得能夹死苍蝇,脸上白得刷了一层腻子粉,是鬼侍。蜘蛛的那几只脚很是笨重,血盆大口张得像极了西游记里的蜘蛛精,摄人心魄。
“流珈,你这副模样是来吓唬谁的?”童怀冷声说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这种突然出现的打扰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