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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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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诚的声音戛然而止——明樾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雕花木盒。

木盒不算大,却十分精致。镂空雕花的盒盖上镶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盒身上挂着一把如意形状的锁,还散发出一股浅浅的茉莉香。

明樾手里拿着一把老式黄铜钥匙,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轻轻一拧,锁就开了。

盒子里统共四件东西——半块玉佩;一方手帕;一支鎏金錾花钿头钗和一把有些生锈的长钥匙。

“你们要去的地方在藏北,是一个叫芝则的小镇子。”明樾小心翼翼地把半块玉佩从盒子里拿出来,看了又看。

“到了芝则,你们把这半块玉交到一户姓兰的人家手里。他们会交给你们一个长匣子。用这把钥匙打开匣子,里面应该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发钗和一副古画,那就是我拜托你们要带回来的东西。”

“古画。”卫斯诚探着头瞅了瞅盒子里的东西,斟酌了半天开口问道,“妈,这不是文物吧?”

“当然不是。”明樾轻轻抚摸着盒子里的东西,“这是她留下来的东西,只是暂时保管在芝则。”

“另外,还要拜托你们拿到画以后,把这条手帕烧掉,烧完的灰和进水里,抹在画的卷轴上。如果卷轴变颜色了,那就确定东西没有问题。”

“我的朋友会在拉萨接你们,到那儿以后的吃穿住行你们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明樾轻轻合上盒盖,把它万分小心地交到姜泠手上。

“我已经定好晚上吃饭的地方了,一会儿小诚会带你们过去的。按照礼数,我是应该要作陪的,但现在确实还有要紧事要处理,这次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明樾俯下身鞠了一躬,吓得凌岓和卫斯诚赶紧上前扶。手还没碰到胳膊,就听见她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东西对我而言太过重要,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会自己过去取的。这次实在是拜托你们了。”

“妈,你…”卫斯诚语塞,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画能让母亲如此重视。

晚饭订在了一家私房小馆,小馆开在一座园林里,环境清雅。

“你说,到底什么画让她这么上心?”

一道道精致的小菜端上来,说话的人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我妈对我都没这么上心过。”

“不知道啊。”凌岓也觉得奇怪,听起来这幅画对于卫母极其重要,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离东南如此遥远的芝则呢?

“你可以问问阿姨,她说的那个‘她’是谁。”想到明樾说的话,姜泠猜想那位画的主人应该和她关系密切。

“问她?她也未必告诉我啊!”

“你们也看到了,我和我妈的相处是多么客气。”卫斯诚灵光一闪,“我倒觉得,事在人为。与其问她,还不如趁她不在去她房里找找线索。”

“这不好吧。”凌岓不大赞同这种做法,“她不说就不问了呗。父母也有自己的隐私嘛。”

“我就随口一说,哪能真去翻她东西啊。”出主意的人撇撇嘴,开始专心致志吃饭。

吃完饭出来,卫斯诚接了个电话先回家去了。

“要不要走一会儿,消消食?反正现在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怕尴尬,凌岓没抱什么希望向身边的人客套了一句。

“好啊。”对方欣然答应,反倒让邀约的人懵了一下。

“之前没机会问,真没想到我们会在一个城市。”

银杏树上的叶子已经黄了大半,这条街上没什么人,橙黄色的路灯把人影拉长,拉出一片难得平静的氛围。这是几个月来,凌岓第一次真正觉得放松。

“嗯,是很巧合。”

姜泠从没和人这样闲聊过,她听着两人出奇一致的走路声,还在想刚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你师父,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找不到合适的共同话题,凌岓就想到什么聊什么。

“嗯,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小老头。”谈起师父,姜泠这座万年冰山终于融化了些,脸上难得浮现出一点温柔。

“找我们看病的,大多不会是为了活人。所以做骨医,并不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在教我这些本事的时候,我都觉得枯燥又无聊。但我师父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高兴的事。”

“一听就知道他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我和师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姜泠莞尔一笑,终于有了点“人味”,“我是不好相处的人,他是没有安全感的问题儿童。反正小老头为了我们,操了不少心。”

“小时候喝药,我嫌苦,就会直接把它倒掉。为了哄我,师父把这里所有种类的糖都买回去,然后一遍一遍地重新熬药,直到我不闹脾气了为止。”

“怕我自保成问题,他把他的看家本事都教给我了,还花了那么多钱让我去学什么搏击格斗。担心我以后和别人不好相处,他就想尽办法带我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告诉我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说那句话的时候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冲突。”

“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让他省心的懂事小孩。”想起过去种种,说话的人怅然若失。

“小的时候谁没干过混账事儿啊。”凌岓默默看着身边人的侧脸,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那后来,他为什么会失踪?”

“不知道。”姜泠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三年前的十二月一号,那天雪下得特别特别大。师父说他要去接一个朋友,然后就再没回来过了。”

“报警了吗?”

“报了。能问的都问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那之后,我和师弟到处跑,也接了不少工作,但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到。明阿姨是三年来第一个告诉我们有关师父消息的人,只是她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这次,我必须跟师弟一起去。”

“你也不是没感情啊。”凌岓突然怀疑眼前人是不是被骗了,“至少你对你师父,对卫斯诚都很好。冰山归冰山,对他们的关心可不像假的。”

“其实也不是非要那颗心不可。”姜泠伸出手,一片树叶不偏不倚落在她掌心,“只是没有心,就感知不到太多浓烈的情感。对于以前的事情,也就不可能想起来。”

“干嘛非要想起以前的事情?万一以前过得不好,想起来反而让人觉得痛苦。”

“无论以前过得好不好,那都是属于我的一部分。我师父说,没有记忆的人就像没有根的树,算不上一个完完全全的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也想知道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看不到的。”

凌岓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替他填补了沉默。

“卫斯诚说,他在他家发现了一个暗室,要我们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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