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浩闷闷道:“可不是,上次求我活动官职的信啊,都要寄到宫里来了,幸好是母亲看到了,还给沈家传信,可算是帮把我那信给截下来了,不然的话,等到了这信到了宫中宫正司审查,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真是人在宫中坐,祸从家中来了。”
沈一诺为难道:“我让姑姑去查过,你父亲家中传到这一代,现在只是一个下州司马,但平常也不过是运送水军军备,带人巡防等琐事,虽说清闲安稳,只是难有政绩,估计就算是想立功也是艰难。所以这么多年来,政绩一直不好,你也别怪你父亲急了。”
大楚诸城,以陵郡州县划分,其中州最多,便以等级分为上中下。说是下州司马的官职,其实和县也差不多了。
张昌浩忙道:“我从没希望过母亲能够像大元帅一样……”后自觉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她能够安安静静的在家中已经不错了。要让我说,还是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德君,他一介五品小官出身。竟然能够升为四君之一,这事传到江陵去,沸沸扬扬,连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都有了不少段子,我父亲这才动了心思。认为我进宫了,在陛下身边就有机会。"
"可难道他也以为我如德君一般,是有着从小跟着陛下长大的情分?还是在危难之时救了陛下?还是在京中守了陛下五年,宁死不嫁?什么都没有,说真的,陛下能现在还能想起来我姓什么,我都感谢陛下深情厚谊了。父亲还想着让我给母亲活动活动调任到京城?“
沈一诺为难道:”就算如今在外面,这些宫外传的话,你也不要多说。你看,德君如今获封为四君之一了,洛家虽说是升迁,可也是往西州调。你母亲一无政绩,二来家中福荫微薄。异地调任本就艰难,还想调到京中?“
张昌浩带着丝丝惆怅道:"若是母亲能调到西州去,我才是烧神拜佛呢,西州可是陛下的本家,而且天高皇帝远,现在远比京中世家林立,局势诡绝来的好?”
“可我父亲最近啊,疑神疑鬼的,老说现在江淮不安全,说是好像有什么水匪。母亲就在海政司工作,那是大楚水军精要所在,还怕区区水匪不成?就算是闹水匪,和带兵去剿啊?朝中税收以三陵十三郡为主,可谁都知道这大头都在世家里,世家养着大楚水军,掌握着水陆贸易多年。难道水军她们还能管不好吗?我看啊,父亲就是以为我在宫中做了郎君,想要借机沾沾我这个所谓的宫中郎君的福气。唉,真是被他气死了。“
沈一诺还想劝劝张昌浩,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嘶吼之声,营帐外也渐渐嘈杂起来了。
张昌浩让金玉出去看看。
没一会,金玉挑了帘子从营帐外回来禀报:”启禀两位郎君,是赫连帝卿来了。还提了好多猎物,送到了凤尊的营帐。说是要给凤尊还有诸位郎君送礼。“
张昌浩忍不住道:”赫连帝卿奇奇怪怪的,之前要和凤尊摆什么金桂宴,要哥哥和各宫的郎君去陪着。现在又跑来送礼,还要来见我们?他是没有见过大楚的儿郎,所以好奇?“
沈一诺问道:“那凤尊那怎么说?”
金玉道:“刚刚遇到凤尊宫里的流迢说,帝卿毕竟远来是客,所以各宫都已经起身去凤尊的营帐了。”
沈一诺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赶紧的动身吧。”
二人连忙起来梳妆,一切打点妥当后。
前往凤尊的营帐之中,刚走进营帐前,就闻到一股的血腥味从营帐中传来。
二人请求宫人禀报,进了营帐。就见到营帐内几个西宛的宫人提着十几只的猎物,战利品颇丰,其中有兔子,亦有狐狸还有一只巨大的梅花鹿。洛修越也已经到了营帐,正坐在凤尊的左手。
二人正欲行礼之时,赫连·星澜却热情的搂住了他们的手,将手中的猎物一个一个向他们介绍,仿佛希望他们立刻把这些猎物立刻拿走似的。
这些猎物,品种虽杂,但毛色极好。色泽或灰或白,其中几只纯白的狐狸,尤为引人注目。它全身如雪,无一丝杂色。
但沈一诺和张昌浩虽然被赫连·星澜这热情吓了一跳,两人相望,不知发生了何事。所以只是行了礼,便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