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惨败退场。
琴闵一周后递交了辞职信,开启了自己的事业。
第一次来南方,柳喜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她发现这里的人普遍小小的,一米七七的柳喜柒在这里很高大,她感觉自己可以一打三,因此特别安心,“怪不得都喜欢女人长得瘦小呢,瘦小的人看着就能抡起来摔死,娶回家里还能当沙包用。”
人很难抑制住心中对弱小的轻蔑,不欺负弱小反而认为是自己限制了自己,自己吃亏了,弱小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每日上贡,否则弱小就是白眼狼、没眼色。
柳喜柒刚出车站便感觉到了一阵潮热,“这味儿怎么那么像澡堂啊?”她抬头看向天空,“这天也没加盖儿啊,怎么又闷又热又潮!”
还没走两步,柳喜柒便浑身出汗,胳肢窝也散发出了酸味儿。她抬起胳膊舔了舔胳肢窝,“这个味儿,真是太味儿了!怪不得南方人每天洗澡呢,这一天得洗三次澡,不然喝粥都不用腌制酸菜了,喝一口粥,舔一次胳肢窝就行。”
她拖着行李去定好的旅馆的路上,整个人热得喘不上气儿,“诶呦,这空气怎么那么难吸?”柳喜柒按照以往呼吸的频率总感觉气短,需要再深深地吸一口气才舒服。
路过一个理发店,她进去剃了个寸头,“人只有在脱离群体的地方才能真正地做自己。”在这里她举目无亲,谁也不会束缚她,她是相对自由的。
来到旅馆,柳喜柒进屋打开空调,快速冲澡后躺在床上玩手机。
晚上降温后柳喜柒去楼下逛夜市,吃了当地特色面食。
第二天她精力充沛地沿海骑行,每到一个景点她便停下来拍照留念,路过一个小巷子时,柳喜柒发现路边下水道口有只巨大的大耗子,它见人也不害怕,反而用鼠目盯着人,好似在挑衅。
柳喜柒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跺着脚接近大耗子,大耗子见状才慢吞吞地钻进下水道里。
“这死耗子,居然敢向我宣战!一点认知能力也没有,怪不得鼠目寸光呢,哼!”柳喜柒重新骑上自行车往前走,太阳落山前,她来到了一架天桥下。
将自行车停在路边,柳喜柒走上十米高的天桥,她的眼前是一幅美景。
天空中的晚霞色彩绚丽,不仅有橙色、黄色,还有紫色和粉色!
晚霞之下是深沉的大海,海浪的声音近在耳边,海风拂来,给人一种乘风翱翔的感觉。柳喜柒不禁感慨,“都说旅行看的是别人看烦了的日常,可这样的日常我却是第一次见,太震撼了,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柳喜柒喜欢这里的黄昏,她暂时不想离开,便短租了一个月的房子。房东最近摔伤了腿,不方便遛狗,柳喜柒便接了这个活儿,她早上五点起床溜房东养的狗,一天工资五十块。
白天她坐在屋子里写稿子,中午自己做饭,黄昏时她便骑车到海边吹风,躺在沙滩上看晚霞。
这样惬意的生活让她感到不真实,一个月后她继续往南走,来到一个小城镇。她在这里找到一个临时老师的工作,上课时她给五六年级的学生讲性和器官。
“每个人的器官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就像人脸一样各自不同。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每天洗屁股,把角角落落洗干净……”
哪知第二天她就被开除了。
“你怎么能给学生讲这些?你走吧!”
领了工资,柳喜柒继续往南走,每到一个地方她便投简历去面试,一来是观察不同地方工作的人和工作环境,二来是让面试官习惯寸头的女人。
除此之外,她还通过转买衣服挣了一笔钱。
七月底,柳喜柒到达一个可以潜水的海边城市,认识了一个叫塔溪的女人。
塔溪退休好几年了,刚退休时她来这里工作过,今年夏天她故地重游,“要潜水吗?我保护你。”
柳喜柒跟着塔溪潜水,看到了很多不曾见过的海洋生物。
“世界很大,不只有人类。当你走过越多的地方,你越能感知到人类的渺小。”塔溪和柳喜柒坐在沙滩上聊天,“我真庆幸自己当初来学了潜水,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你不怕你……”柳喜柒欲言又止。
“人可以在任何地方去世,活着的时间才是我们能把控的。”塔溪肆意地笑,她的脸晒得起皮却依旧掩盖不住她蓬勃的精神。
晚饭,柳喜柒吃自助时,遇到了一家出来旅行的人。
一家人吵吵闹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男在意自己的权威,完全不听孩子的话。天气热,人也烦躁,最终把孩子气得晕倒了。
原本看到那么多成群结队游玩而感到孤单的柳喜柒,这下子反而庆幸自己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改变计划就改变计划,一切都由她决定!完全不用在意别人。
她就这么走啊走,八月中旬走到了西南角,在一个篝火晚会上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僖跃。
见到僖跃的那瞬间,柳喜柒欣喜万分,她很久没有看到熟人了。
她向僖跃跑去,跑着跑着,她停了下来。僖跃想见她吗?柳喜柒直觉是不想的。
她远观僖跃笑容洋溢的脸,也许不见反而更好。
柳喜柒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在人群中和身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陌生人聊天。
她在附近订了半个月的房子,九月她结束了旅行。
再次打工前,柳喜柒回村子里想看一看她们过得怎么样了,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母亲的葬礼。
“你这孩子,你怎么才回来啊?”大树下的老奶对着她拍大腿,“你妈去世了!你现在赶上去,还能看她下葬呢!”
“谁?”柳喜柒的耳朵里像是塞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