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谨慎的看着我,又盯着漆黑一片的阁楼上。
“你想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八说。
“我的意思是,警察或许就藏在上面,你确定不去帮帮猛哥。我知道你担心我跑,可我这几天都没吃饭我哪有什么力气跑啊!”我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我声音低了些,“难道你忘了上面或许还藏着努哥,要是他们两个在上面密谋独吞,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你觉得……你会不会死?”
老八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漆黑的阁楼,最后恶狠狠的指了指我,就爬上去了。
我站在原地笑了笑,也慢慢爬上去,再慢慢关上了隔板。
我心想,打吧,温槐,把他们都打死最好,或许他们相互残都杀死了最好。
都死在里面吧。
既然你们都想要钱,那么这种结局就是贪婪者的下场。
我的耳朵边似乎多了些喧嚣的怒骂和撞击声。
阁楼上好黑啊,他们在里面相互厮杀,尖嚎声充斥四周。
我笑着,可我已经完全察觉不出我的笑到底从何处而来,我到底为什么会笑,我的内心为什么想笑呢?
我的眉似乎早已蹙紧,紧的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挪过三角梯以后,才发觉后背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直击我的全身。
我缓缓转身,看着那个站在黑暗中的人。
这里何时多了一个人?
从何时开始这个人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我表演一切。
我有时发觉在外人的眼中我是否一直拥有着表演性格,我演的究竟好吗?
我说的话是否让那个隐身在黑暗中的人感到可笑。
旁人会有这种注视着我的感觉么?
我站在原地,我真有点认不出那个人是谁了。
我感到浑身没由来的颤抖,我哆嗦着说:“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
我的心脏猛的跳动起来,比刚才因饥饿还要噗通的厉害。
前面的黑暗,好黑。
黑暗中只有那个人形黑影淡淡伫立,仿佛是一只鬼魅在暗处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
我想着那个人到底是谁?
警察?
或者是活下来的陌生人?
宣判我胜利的游戏裁判?
我赢了没?
我好像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好像听见了海水扑面袭来的画面。
到底是我或者逃出去了,还是我的尸体沉进了海底?
我分不清了,我再幻想中漂流着,上下着来回旋转,恶心得好想吐。
昏暗中走来的人清清楚楚的站在我的眼前。
我看见这个人走来时莫名有一丝意外。
一瞬之间我的头剧烈的疼起来。
“温槐。”我克制着所有的恶意,说。
我似乎也没有想到,可我又丝毫不意外。
我现在还有意外的力气么?
阁楼顶上的两个人开始瞎叫唤,相互臭骂,相互打架,他们一会骂我爸妈和祖宗十八代,一会要杀我祖宗十八代,一会哀求着像个阶下囚,他们好的坏的说完,开始疯狂砸门,一边砸门一边怒吼着说着好话……
我的耳边混沌不清和我的眼睛一样,直到温槐手中的蜡烛亮起来一丝光彩,我才确定下来。
居然,真是温槐。
这个男人真是不一般呢,居然每次比我先一步手,似乎我能想到的计划这个人都能先想到,甚至比我还要快一步。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做个好一点的坏人呢?为什么不能就这么去死呢?温槐……
我盯着温槐的脸看。
我觉得我看见的不是温槐。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满脸得意微笑的男人。
那不是温槐,那似乎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我看见了在蜡光之中那个男人微笑着,摇曳地火光无线着拉长着我的脸影,我的笑越发邪恶,越发可恶,越发恶心,我看见我的脸上开始流血,我的眼睛开始通红,我的鼻子鲜血如注,我的嘴笑着开始泛红,我的整张脸全是血色,只有那双瞳孔在鲜血中熠熠生辉。
我大叫一声,扑腾着睁开双眼,刺眼的光刺入我的瞳孔,我痛苦的紧闭双眸,隔了很久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