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推门而出,脚步匆匆。
阿笙和赵婉赶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清滢,进了屋子。云逍也回来了,手上竟然捧着一坛酒。
顾清滢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去到门边。
阿笙怒道:“你就是想死,是吧?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取刀来,你直接捅死自己就好!”刚说完,人就跑了出来。见到顾清滢,恨恨的道:“她就是不想活了。你也不用管她了。让她去死吧。”
顾清滢连拦的机会都没有,阿笙已经疾步离去,和顾漪澜擦身而过。
顾漪澜担心顾晨,阿笙也在这,便一直留在了国公府。得知顾晨醒了,她和顾汐泠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甄明理带着甄衡和甄惠也跟了过来,看着阿笙气极的离去,皱眉不解。
几人来到顾清滢身边,正听到里面的对话。
赵婉道:“晨儿,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舅母,你是要和姑母一样,也要逼我吗?”
赵婉眼神一变,厉声道:“我何曾逼过你?你现在就是这样和舅母说话!”
顾晨怔了一下,垂下头。几息后,虚弱的道:“是我昏了头……之前……姑母与我说过一样的话,我……舅母,是我错了。”
“你现在在我面前都不再自称是孩儿了。你是想将所有人都推开?”
顾晨微微牵起嘴角,道:“舅母,我都三十了。哪有三十岁的人还自称孩儿。”
赵婉默然。
“舅母,外祖母和外祖……可曾留下话……”
是留了话,但赵婉并不认为该说出来。
顾晨看了出来。外祖走得突然,怕是没有留下话,但外祖母应是留了话。她急切的道:“舅母,外祖母留了什么话?”
赵婉犹豫再三,道:“你外祖母说,让你好好的,要往前看。让你和清滢一起走下去。”
顾清滢听着,想起了老夫人弥留之际。那几日,她一直守着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些。
“你骗我!外祖母不会说这些……外祖母最疼我,不会逼我……不会逼我……你们都被她收买了!都信了她做的戏!”
赵婉没有出声,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顾晨抖着手,抓住赵婉的衣袖,道:“舅母,外祖母到底说了什么?你不要骗我!”
赵婉平静开口,“我说的就是实情。不仅是你外祖母,你外祖也曾说过,希望你能早些回京,希望你能和清滢好好的,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莫要再回头,莫要再自责,莫要一直辜负。”
顾清滢不知道国公爷说过这些,红了眼眶。
几人看向顾清滢,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
“让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甄明理听不下去了,推门而入,沉声道:“晨儿,你怎可如此说!你……”
赵婉站起身,道:“她愿如何便如何吧。让她自己闹!”说罢,走了出去。
甄明理眉头紧锁,满是失望的看了顾晨一眼,出了屋子。
赵婉缓了口气,道:“清滢,这几日你都不曾合眼,去歇一会儿吧。”
顾清滢声音极轻的道:“我见云逍拿了酒进去……”
赵婉怒道:“她愿喝便喝!等她能下地了,赶紧离开国公府!”
顾漪澜劝道:“莫要说气话。平日里你最是理智,现在怎的比我还要易怒。”
赵婉瞪了她一眼,道:“我早就说过,早晚你会后悔。现在这般,你可满意了?”
“我已经和你说过,我后悔了。你怎么又旧事重提。你在这档口提这事,能如何?”
“你可是手眼通天的大长公主,我能如何?”
“你怎变得如此不讲道理了?”
“不讲道理?是了,我是不讲道理。道理全在你那。”
甄惠和顾汐泠没想到她们二人会突然吵起来,不知该如何劝说。正此时,阿笙拿着长刀回来,把众人吓了一跳。赵婉和顾漪澜也不吵了。
阿笙拿着刀就要进屋,甄衡上前拦住,道:“阿笙姐姐,你这是要作何?”
“我给她送刀,让她给自己一个痛快!她舒服了,也不必让这么些人跟着受罪!”
甄衡难以置信的看着阿笙,甄惠和顾汐泠也是如此,实在不知怎么就将阿笙给气到这般。
安生追了进来,道:“阿笙,你拿靳忠的刀是要作甚?”
靳忠紧随其后。刚才,阿笙说想看一下他的刀,他也没多想,就把刀卸了下来。结果阿笙拿着刀就跑。
甄明理揉着眉心,真是一团乱!
门被打开,云逍走了出来,来到阿笙近前,道:“阿笙,你莫要气了。主子……主子手抖,所以才要喝酒。”
“她为什么会手抖!不就是因为饮酒所致!抖就抖,过一段时日也就好了。她那身子还能喝酒吗?再喝下去,我就是会仙法也救不了她!”
云逍直接跪了下去,眼中噙泪,道:“阿笙,主子心里苦。当年对宋姑娘,主子就总是迟一步。如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主子又迟了一步。主子想喝,就让她喝这一次吧!”
闻言,阿笙红了眼,把长刀往靳忠怀里一塞,走了。
屋里传出阵阵咳声,众人的心跟着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