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从怀中拿出籍契和身契,还有皇上给的文书,一并递到她的面前,道:“这是你和莲儿的身契和籍契,还有你娘亲的,都已经过了官府。你的身契可以撕了,籍契收好。莲儿的身契和籍契,你留下。至于你娘亲的,你自己拿主意。这文书是皇上亲自办的,免去了你的贱籍。从今以后,雪儿,你是良民了。”
宋雪朱唇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晨点头,示意她去看文书。
宋雪一字一字的细看,最后,闭了闭眼。
顾晨心疼不已,把人揽入怀中,轻声道:“皇上已经解了你和宋括的父女关系。从今以后,你与宋府再无半分关系。还有一件事,宋括已经被从侯爵降为伯爵,不再是什么宋侯了。”
宋雪没有言语,就那么软软的靠在顾晨的怀里。耳边是顾晨有力的心跳,眼中是欣喜过后的空寂。许久后,她离开顾晨的怀抱,道:“我姑母和九皇子殿下可会受到牵连?”
顾晨宽慰道:“你不必为婉娘娘和九皇子担忧,他们不会有事。这么些年,婉娘娘从没有依靠过宋括。虽然宋括的爵位和官职是份倚仗,但她们最大的倚仗是皇上。”
宋雪听懂了,放心的点了点头。
顾晨想了想,道:“若有机会,我带你进宫去见婉娘娘。”
宋雪眼神一亮,“真的?”说完后,眸光又很快的黯淡下来,道:“还是不要了。我若去了,必会惹得姑母伤心难过。你让姑母知道我一切都好,便好。我只要知道姑母很好就够了。”
顾晨听得心中酸涩,这样的人儿,怎能不让人疼惜。她只想倾尽所有,去补偿宋雪经历过的不幸,再不让她遭半分罪,受半分苦。
“好。”
宋雪抬起春葱般的手,轻轻碰了下她头上缠着的布,又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她脸上留下的红痕,道:“我那日骤见娘亲离世,一时疯魔了,弄伤了你。疼吗?”
“疼。”
“哪里疼?是头上的伤,还是脸上抓的?”
“都疼。不过……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宋雪呆呆的看着她,抿了抿唇,倾身轻轻的吹了吹,脸颊微红的道:“还疼吗?”
“还疼。要认真的吹一吹。”
宋雪咬了下唇,再次倾身,极认真的吹了吹。
顾晨趁机将人抱住,亲了亲她的脸颊,道:“雪儿,我心悦你。”
宋雪身子一僵,没有言语。
顾晨心跳加速,强压着紧张,道:“雪儿,我心悦你。你呢?可……可心悦于我?”
宋雪还是没有说话。
顾晨想自己还是太心急了,正准备说点其他的,宋雪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微不可查的点了头。
顾晨欣喜若狂,“雪儿,你是点头了,对吗?你点头了,是吗?”
宋雪抬手环住她的脖子,轻若蚊音的“嗯”了一声。
顾晨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儿,又怕抱得太紧会弄痛她,但又忍不住想抱紧。她的胳膊紧一下松一下的,宋雪一开始糊涂,转而就明白了,轻笑出声。
顾晨跟着傻傻的笑了,在心中直骂自己笑得像个蠢货。蠢就蠢吧,值了。
二人沉浸在拥抱中许久,宋雪先放开了手,温声道:“这两日,你一直在忙我的事,想来你还有许多事要料理。你去忙吧。”
顾晨想说我不忙,没啥需要我料理的,我闲的很。她的余光看到桌上放着的身契和籍契,再想到明日要去菩提山,不应打扰雪儿。
“好。我将海遥留下,若是有事,你就与她说。”
宋雪乖巧的点头。
顾晨忍不住亲了一下宋雪的额头,不等人反应,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出了屋子。
门关上,宋雪摸了摸额头,眼中流露出无限柔情。她放下手,垂眸看着身契和籍契,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
顾晨去了书房,唤来周叔,唐统领和靳忠,了解京中的情况。得知宋高昨日死了,宋括在宫门外跪到今早才离开,甚是解气。
贾勇被诛三族,很是正常。而二皇子的处罚让她确定,皇上对屠村之事起了疑。这处罚看似重,实则不然。官职可免,就可再给。大君可降为君,就可再升为大君,一切皆可由皇上的心思而动。
这些都是皇上的事了,她本懒得关注,但此事的内里牵扯到五皇子,她不免多了些思量。皇上想查出背后之人,可五皇子这事做得太过隐蔽,也没留下什么把柄,皇上怕是也查不出来。就算自己和姑母向皇上禀明,无真凭实据,那就是污蔑皇子。这事只能再看,等掌握了真凭实据,到时数罪并罚,将五皇子彻底拿下。
周平提到吏部尚书司马大人卒于疾,王爷不在京中,他便按照王府该尽的礼数办妥帖了。
唐冲禀明,这两日,自皇上颁下严惩二皇子和宋括的圣旨后,京中各处之间走动频繁,暗流涌动。五皇子府安安静静,与往日并无不同。而三皇子府可谓是门庭若市。杨志在南疆首战告捷,前几日,三皇子带着厚礼去了杨府,一改之前的冷淡。杨建设宴款待,众人把酒言欢,和乐融融,还不是一家,却胜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