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赶到先问那为首的官兵,“官爷,官爷,这是发生何事了?”
那官兵头子撇了柳昭一眼,“发生何事只等褚大人来说,闲杂人等还不退下。”说罢,只站在岸边,等官船上的人下船。
柳昭无奈只得退到一旁,只见从官船上下来身着靛色圆领常服的男子,气势冷峻,看通体气质,想是上京里来的贵族子弟。身旁跟着一腰间配刀的随从。二人前后下船上岸。
官兵头子连忙行礼“褚大人,船都控制住了,只等褚大人吩咐。”
褚无涯点点头,又四周环视一圈,一眼瞧见站在人群边缘,满脸愁色的柳昭,也只瞧了两眼,便收回目光,朝那官兵头子说,“叫管事的来。”
说罢只定定站着,等那官兵传人来。
柳昭见码头管事的被官兵带到褚无涯面前,管事连忙跪下行礼“大人,小的码头管事刘大。”
褚无涯直接发问:“这河道上所行船只皆是盐运船只?”
刘大,俯首答到“是,大人。”
褚无涯点点头,接着道“将一应文书手续取来。”又示意雁引跟着刘大一道去取。
待取了文书过来,褚无涯一一看过后,全交给雁引收着,吩咐官兵守着码头,二人便离了码头去。
柳昭直觉定是出了事,可自己却毫无头绪,只得满心惴惴回家去。
青都府内,墨染的父亲,墨执纪听到有人来报,说码头来了艘官船,墨执纪惊的手中的文书险些捏不住。
忙问“你,看清楚了,是官船?”
底下的人点点头“确是官船无疑!”,墨执纪顿时有些泄气,上头发来的文书,圣上钦点按察使褚无涯左不过还有几日才到,怎的今日就到了?
墨执纪慌忙的扔下手中的文书,“快快派人,随我前去迎接。”
撩起袍子便往外疾步而去。
待墨执纪携人赶到码头,只余官兵把守码头,哪里还见得到褚无涯的影子。
墨执纪又多看了两眼码头,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只是如今找不到按察使才最最令人焦灼,可哪里去找?
便是一跺脚,满脸阴云道“唉~回府回府。”
待墨执纪回了自家府上,急急的找来墨夫人,墨夫人见如此着急,“老爷,什么事这样急?”
墨执纪拉着墨夫人往书房里去,压低声音道“我今日看见柳兄的码头被官兵给围了。”
墨夫人一听,有些吃惊的半捂着嘴“怎么说?”
墨执纪摇摇头“具体如何我不大清楚,想来盐政司那边应是有动作了。”
墨夫人脸上显出些担忧,可眼睛里有露出些跃跃欲试之感“那可是运盐的码头,若是被围了,岂不是盐出了问题?”
墨执纪有些赞同墨夫人的说法。捋了捋下巴的短髯,“倘若真是盐出了问题,那问题可不小啊!”
墨家夫妇二人又是猜测又是唏嘘,说了好一阵,墨执纪突然想起与王家的事,便问“夫人,如今同王家来往的可好?”
墨夫人见丈夫提及王家,将那唏嘘撤下换上满脸笑意“尚好尚好,如今再瞧,王家才是最合适的”墨夫人脸上又多了些得意。
墨执纪点点头。
褚无涯这人向来不愿同地方官打交道,事事旁观,自然就事事清楚。
褚无涯同雁引二人,在槐花巷里一处宅子落脚。雁引将盐运文书放在褚无涯的书桌上,便退在一旁,褚无涯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在那堆文书上。
“二爷,这文书看起来并无不妥啊!”
褚无涯自然的点了点头,这文书本就没有不妥之处。
雁引接着说“这文书没有不妥,可河道上的船,显的就不那么对了。”
褚无涯往书案后的圈椅里靠,“每年贩盐是定额,青都,文书上的定额自然正确”,褚无涯闭了闭眼睛,又抬手揉揉,继续说“你吩咐下去,将河道里那些船上的盐,全部卸下。待明日去盐政司,将盐业商会的会长传来问话。”
雁引点头“卑职这就去”
这厢柳昭回到柳府,柳夫人迎上来,只见丈夫满面愁容,柳夫人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柳昭摆摆手“无事,夫人莫要担心。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夫人且歇息去吧”
柳昭如此说,柳夫人只当夫君太过疲累“那夫君且先去忙,我吩咐厨房煮些枣仁莲子汤”,柳昭嘴角扯出些笑意,将柳夫人送走。
回到书房便问“顺子,陆禀华近日可有异动?”
顺子连忙跪下“爷,陆禀华最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真是看不出什么。”
柳昭闭着眼睛,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已是确定陆禀华定是做了什么,只是,只是,只是他从不需要自己出面啊,如今只怕自身难保。
顺子看着柳昭脸色变化,脸上竟是露出些许不忍。
次日一早,褚无涯便换了一身官服,带着雁引往盐政司去。
盐政史杨山早已恭候在司府门口,见褚无涯下马,立即上前躬身行李“盐政史杨山见过按察使。”底下一众衙役纷纷行礼。
褚无涯站定看了看,“起来吧”;说完便大步往堂上去,那杨山自然将褚无涯引上正位,接着躬身问“褚大人,昨日将盐运码头围了,今日是要审问此事?”
褚无涯神色冷峻,开口道“自然。”
杨山还待再多说些,褚无涯一个眼神,雁引便立即传了刘大,柳昭来并码头守卫头头一道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