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香凝大声反对“不行,我不同意,阿婆身子弱,咳嗽严重,明天白天下山都困难,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绝对不行”。
仨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季香凝。闻氏无奈地塞给她一些盘缠,不住地叮嘱“宁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你要有三长两短,就是要我们仨的命呐”
季香凝柔声道“阿婆,放心吧。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几年,我天天辛苦练功,身手好着呢,不信,你问李叔”
李宽白了她一眼“逞强,你再好的身手,也是一个人”
“好,好,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明天,你们也要小心点,看样子,雪会下一晚的,也不知会积多厚的雪....不然,我跟对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改改日子?”季香凝看着闻氏,万般的不放心。
闻氏赶忙阻止“婚期都是算好的,岂能随意改动?李宽身手好,会顾着我的,你就安心在归城等着我们”
三人终于说妥,李宽给她带了再把短剑防身,让她和樊芸竹一人一把。季香凝没推搪,将剑收进了包袱。
回到田家,叫上樊芸竹,准备下山。并没叫申吕,她刚才跟李宽那样说,只是哄他们的借口。
申吕恢复神智后,他那眼神那气场,让季香凝有点熟悉。有几分世家贵族的派头,别看她曾经那般尊贵,现在,尤其不喜欢跟那种身份的人打交道。
关健,申吕还套她的话,明显是个有心计的,这般年纪就如此有城府,季香凝本能地有些提防。
申吕一直在一旁看她们二人忙碌,眼见二人真要走,才有点着急“你俩这就走了?真不管我了?”
樊芸竹斜他一眼“你那么厉害,一嗓子,能把狼吓跑,还用我们两个弱女子管?”
申吕眼见这俩跟自己平时见的女子不同,软硬不吃,还无知无畏,没办法,只能收敛自己的脾气“行,不让你们管,我跟你们一块下山,这总行吧?万一有事,我还能帮你们一把”
樊芸竹梗着脖子想说不用,季香凝将她拉住,冲申吕道“行啊,我们救了公子,公子雪夜送我们下山,这样一来一往,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申吕盯着季香凝,在她和气的眼神中,看到明晃晃的疏离,真是又气又恼,向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跟他拉关系套近乎,今天,他竟然被一个山姑如此折辱,可恨,实属可恨。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申吕冷下了脸。
樊芸竹哈哈笑起来“香凝,我服了,你就是聪明,这法子,打死我也想不出来”
申吕看不得她这副得意的嘴脸,出声呛道“不是你想不出来,是你只想着怎么跟我要钱,财迷”
“我就跟你要钱,又怎么了?你不该给吗?我们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白白救你,又平白无故侍侯你?”
申吕被她冲得无语,她说的是在理,可她这语气实在让人受不了,又不是他不给,明明是她们自己不要。
他暗自咬牙,回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臭丫头抓自己府里,好好收拾一番出出气。
“行了,别吵了。阿姊,我觉得你最好再回家一趟,看看你阿父在没在家,万一他在暗处看着你,一会闹起来,可就走不成了”季香凝细心地提醒。
樊芸竹向来对季香凝的话言听计从,横了申吕一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季香凝趁机,又检查了一遍田家的门窗,还去到厨房,把用具一一归并到原位。她这摸摸,那瞧瞧,眼神专注又认真。
申吕对她心存好奇,一直跟在她身后,细细观察她的相貌举止。
大略一看,她脸型轮廓跟他阿姊确实有些仿像,但细瞧之下,她五官精致,犹如画出来的眉眼,越瞧越耐看,很有韵味,这点却是阿姊比不了的。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季香凝早察觉他贼溜溜的目光,盯得她很不自在。冷不防,咋呼一嗓子。
申吕一激灵,回过神,努力往上弯嘴角,让自己神情显得柔和一点,他记得曾有侍女议论,说他样子凶,吓人。
“我看你长得实在很像我阿姊,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申吕说着,还真有些伤感了。
他这一说,季香凝想起他神智不清时,抱着她阿姊长阿姊短的可怜样,心有些软,怎么说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几十日,即便以后是路人,也总是有过这么一段相识的缘份。
便不再与他计较,温声道“下山后,我们就会各奔东西。希望公子今后能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