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竟勾起了嘴角,轻声笑着。
注意到她抽动的肩膀,没有笑声。
窗外飘过一阵鸟鸣,风牵着叶子缓缓落进池塘,等到泛起的涟漪过去,没人晓得它和别的叶子是哪个先来。
白色的建筑在一树林的绿色中很是显眼,停在院落里的车落了满身的光,耀眼的很。
一大口气灌入肺中,一霎时的睁眼吓坏了守在一旁的人,崔北衾拂着受了惊吓的小心脏,招呼着众人。
“大伙些,越姐醒了。”
众人团成一圈,把言书越围在里边。
呆滞地睁眼望着白色天花板,感受身体里传来细密的疼,言书越皱起了眉。
靠的近些崔北衾伸手在她眼前晃着,性子有些急,待人还没恢复过来,便先开了口。
“越姐,你没事吧?还好吗?”
一连三个问题,打的人晕头转向。
眼眸转着圈终于还是寻到说话那人,抬手往外微微撇了撇,“散开点,挡着我呼吸空气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听话的往外散开些,可都还在朝这儿瞧,紧张的很。
剩了个崔北衾在跟前,小心唤着,“越姐?”唤的很轻,生怕吵了这人。
“嗯,没傻,好好的。”言书越撑着扶手,从靠着的椅子上坐起身。
被人预料到的话哽在喉咙难受的很,崔北衾抿唇,小心思被言书越看得透了,伸手拽来一张凳子,坐她身边。
“越姐,你在梦阵里是怎么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先我们一步出来,结果大家都醒了,你还躺在这儿。”
“是啊,遇见啥啦?”和崔北衾一同留在最后的蔡佑山附和着出声问她。
顾扶音走到言书越面前,抬手推了推眼镜,手落在记录的本子上,“是遇见了阵核?”
言书越抬眸望去,说话这人是队里留守做后勤的队员,叫顾扶音。
“嗯。”她的点头便是应和,“当时我们仨找到了梦眼,结果梦眼刚落我手中,脚下就突然出现一个洞,我还没来得及叫,顺着那洞就掉了下去,落到另一处封闭的房间,在那儿遇见了阵核。”
顾扶音望着言书越,笔唰唰唰的在纸上写着什么,不是抬头看她两眼,继续听她说。
“是孟槐。”
手上动作一滞,五人的房间却像是早间的集市,炸开了锅,吵得人耳朵疼。
“停!”言书越高声喊道,视线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小个子女孩身上,努了努嘴,“阿顺你先问。”
女孩一脸兴奋,在原地蹦了几下,突然蹿到言书越面前,吓得人往后仰了仰,口水迷了喉咙。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安顺往后挪了挪身子,手还不停在身前晃悠着。
“老大,老大,孟槐长什么样儿啊,是不是和书上说的是一样的?”
一口标准的萝莉音,真是个让人可怜的小可爱。
言书越点头,伸手比划了两下,“大概有三四米那么高,长得像头豪猪,叫声和猫一样,不过有些难听,一身毛红的发黑,对了,还有一条特别灵活的尾巴。”
安顺还想问,结果被一旁的蔡佑山挤开了身,她只能在他身后愤怒的咆哮。
“蔡佑山!”小孩儿怒吼。
“一人一个问题,该我了,该我了。”向后撇了撇手,顺便给了个解释。
带着和女孩一样的表情,可他做出来就不那么可爱,还有点恶心。
言书越撇过头看了眼崔北衾,又转眼望向蔡佑山。
“越姐,那东西不好对付吧,听说那一身皮毛遇强则强,你怎么对付的,说来听听呗,有没有受伤啊?”
身旁崔北衾打趣道,“行啊蔡佑山,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越姐的。”
“去去去。”蔡佑山挥了挥手,扭头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望着言书越。
安顺绕着身子俯在言书越手边的扶手上,也张了口,“说说嘛,要是以后再遇到,也好有对策啊。”
顾扶音又推着眼镜,注视着她。
笑着摇头,将经历之事应对之策一一说与他们听,其间讲到被孟槐尾巴割伤了手臂。
余光瞥到顾扶音离了屋又走了回来,等她讲完,顾扶音才伸手把东西递给她。
虽说入梦师入梦,性命不会受到危险,可在梦中受到的伤痛会印在脑子里带回现实,那是对意识体的冲击,倘若不加外力阻止,要不了几次,累积的强度会让身体崩溃,到时就是身死命陨,谁也救不回来。
刚把药吞下,听见急匆的脚步慢慢朝这里靠近,‘叩叩’两下敲门声,众人一同望去。
“言小姐醒了吗?”门外响起有些年迈的声音,她在询问言书越的情况。
是罗姨。
蔡佑山和安顺移开步子让出地方,言书越起身拉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怎么了罗姨?”
屋外这人脸上是岁月雕刻的痕迹,眉眼里却盛满了高兴,“夫人醒了。”
她在替她喜悦。
听到这消息,首先涌上言书越心头的不是开心而是疑惑。
“老师这么快就醒了?”她不是才刚从梦阵中出来吗?
听到她的疑问,罗姨有些不解的望她,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越队。”身后是顾扶音在叫她,言书越回身望去,听她说,“你从入梦到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前的事了。”
言书越瞳仁紧缩,面上带着震惊,望向众人得到的也只是确认的点点头。
她睡了一天?言书越站在门框边,脑子飞速运转理着思绪。
“言小姐?”罗姨话里带着不确定,小心出声唤她。
不管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去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