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被排挤被欺压,难道是假的?”
“不是假的,确实发生了那些事,但他也瞒了不少事没说。蓉蓉其实有心上人,两人已经私定终身。”
此话一出,听的人都有些惊讶,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蓉蓉失踪的原因就不一定是意外落水,也可能是寻短见。
涂献接着说:“想来刘老汉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外头的人不知道,才来刘家说亲。出事那天,蓉蓉并不是跟一帮朋友外出游玩,村里人猜测也许是两个年轻人想私奔,谁知刘半山家的小子回来了,刘老汉家的丫头却失踪了,刘老汉上门去闹过,那家在村里有势力,刘老汉独门独户哪里顶得住,几下就被打发走了,那边还威胁他不许把两人的关系说出去。说起来,他说他是被赶出村,倒也没错。”
“既然那个小伙子家在村里算好的,他同意这门亲事也不亏啊,两个年轻人又互相喜欢,岂不是好?”是哪个若心有不忍,好好的情侣杯拆散,她觉得很可惜。
“他不是看上了涂郁了吗?就觉得涂家更好。”鹿妘撇撇嘴,本来满是真心实意的同情,现在只觉得恶心。她手里还捧着一盘果子,是刘老汉特意给她留的,现在也吃不下了,赌气把果盘往旁边桌上一推。
“鹿妘说的没错。这事,挺可惜的。”
鹿妘又问:“你在村里转悠半天,没人注意到你?”
“怎么可能,村里外人少,我才到村口就有人问。”涂献喝了口水,接着说:“我说我是涂家的采购,来山里买点山货,他他们一听,以为老刘收了涂家的礼金又跑了,全围上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就凑了个大概情况。”
姚华又问:“出事当天他们去私奔,刘半山的儿子怎么回来了,难道除了什么意外,他家里才一定要保密?”
涂献拍拍胸脯,回答:“问其他的还好,一提到这个就没人肯说了,不然我怎么在村里耽误了这么久。我在村里四处转,最后找到一个姓张的闲汉,他告诉我的。”
张闲汉不是刘家村人,本来也是个收山货的货郎,后来听人劝说囤大蒜赔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别的营生可做,就流浪到了这里。他平时爱在周边转悠,蓉蓉出事那天,他正好就溜达到水潭边,就听见水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以为是哪对野鸳鸯来这里野战,就想趴在草堆里看个免费直播,结果竟然是蓉蓉和刘半山家的小儿子刘科。
两人在水边拉拉扯扯,蓉蓉一脸的泪,说着什么“一起走”之类的话,还有什么“说好的,没有种”之类的,那小子也是个怂货,被蓉蓉这么激半天没蹦出一个字。两人拉拉扯扯扭成一团,张闲汉觉得没趣,本来想走的,谁知一回身就听到“扑通”一声,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水波,两个人都不见了,连声呼救都没有,就跟被水吃了一样。
“两个人都掉进去了?”
“不知道。”涂献摇头,接着说:“张闲汉以为两个人都掉进去了,不然一回身的功夫怎么两个人都没了。他想去救,又不太会水,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赶回村去叫人来回得一两个小时,等喊得人来人都死透了,他又没个手机什么的可以打电话。”
“后来呢?”
如果两人都意外落水,刘半山家绝对不会把事情压下去,自家儿子没了,怎么也要找到人吧,难道刘科没死?
涂献对上众人的眼神,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等水面静了,张闲汉就回去了,他也不敢声张,怕倒时候判他个见死不救,反正平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就悄悄回了家。当天晚上他摸到刘半山家的院墙外打探情况,你们猜他撞到了谁?”
“刘科?”
“对!就是刘科。那小子跟丢了魂似的面色惨白,一看到张闲汉就吓得哇哇叫,一边还喊着‘用她换用她换’,张闲汉更是吓破了胆,看到刘半山家里灯亮了,也顾不上看了扭头就跑。他怕刘半山找上门来问他蓉蓉的事,谁知道就没下文了。”
“没人问了?”
“没人问了,后面刘老汉在村里闹起来,他还怕有人来找,竟然也没有。他在家躲了好几天,都打算跑路了,谁知道刘半山把门一关不肯提,刘老汉直接从村里搬了出去,这事就过去了。”
鹿妘满脸狐疑,“这么重要的事,他这么轻易就告诉你了?还真是坏人死于话多。”
“嘿,那老小子!”涂献嘴一撇,看向放在地上的笼子。“几两酒下肚,什么话都给你掏出来,喝了我两瓶酒不说,还死乞白赖让我买他的鸡,吹得天花乱坠的,一只瘦鸡卖我500!要不是急着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我非揍他一顿。”
“哈哈哈。”鹿妘大笑道:“是谁说的刘家村的鸡肉紧实弹牙,入口香软嫩滑来着?这么好的鸡收你500不多啊,赶紧拿出来炖了。”
“算了吧,就这破鸡,还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呢,不过倒是挺好看的。”
涂献边说,一边掀开了罩在笼子上的花布,只见笼内这只鸡上身橙红泛着金属光泽,褐色羽干纹勾勒出修长的脖颈,黑色尾羽玄带金绿,中间最长的两枚尾羽下垂如镰刀状,一双有力的金黄色脚爪上长距锋利如刀,当真是威风凛凛傲视群鸡。
鹿妘一看就喜欢上了,拍手道:“好漂亮!跟画上画出来的一样。这就是刘家村特产的鸡?吃了多可惜,咱们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