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邀请,萧鹤生配合,理智来说应该是他在向萧鹤生求婚,但他来的草率,对方答应的仓促,事情办完了才想起或许可以缓一些、圆满一些。
萧鹤生低笑一声,“我都准备好了,可你没给我这个机会,求婚戒指在家里保险箱的第二格,婚戒这周订做好,试穿礼服、场地布置和摄像跟拍,所有的一切,只要你点个头我随时待命……”
姜雀开始懊恼,“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打乱了?”
萧鹤生摇头,“不,刚刚好。”他越过那捧玫瑰去亲吻姜雀,含住他的唇几秒后松开。
“咱们两个,有没有那些都一样。”萧鹤生这样说,他一点不觉得遗憾。
他与姜雀相识相爱,没有哪个桥段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些周到的流程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装点。
姜雀握住萧鹤生的一只手,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车子在路边停靠,玫瑰花束之下是两人交握的手,没急着转动车钥匙,两个人静静陪对方坐着。
萧鹤生:“来找我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姜雀:“我和萧卫东,见了一面。”他知道萧鹤生亲缘淡薄,对萧卫东的称呼十分疏离。
他不喜欢萧卫东。
孤儿无人精心照料理所应当,谈起自己来姜雀不怨不憎,独有几丝怅然,可萧鹤生这般优秀出色,愈发衬出他的父母过分失职来。
姜雀必须承认他是在心疼萧鹤生。
萧鹤生愕然,他对父母的情感需求甚少,说起来十分冷漠,父母别干预他的生活,他偶尔演一出温情戏码,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累赘,他对此十分满意。与萧卫东争吵是因为对方擅自插手他的私生活,他的反击也不留情面。
怎么小爱人还替他委屈上了。
萧鹤生:“所以呢?”
姜雀:“所以,以后我对你好……”
萧鹤生忍不住笑出声来,胸腔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那是姜雀对他的爱。
他说:“好啊,以后你都陪着我。”
这漫而无边的偌大宇宙,他只想要这一个人。
当晚萧鹤生从背后搂着姜雀亲近,剥开睡衣从他漂亮的脖颈曲线一路向下亲吻,双唇压在姜雀左侧的腰窝上,怀中人明显抖了一下。
姜雀翻滚半圈逃出去,半坐起身,红着脸为难道:“不行……”
他给萧鹤生算着日子,还没到伤口大好的时候。
萧鹤生眉间有些郁色,将人压回床上要他贴着他感受他,“好姜雀,你连新婚夜都不遂我的意……”
姜雀坚持,“医生说不行,不急这一时……”他搂住萧鹤生的脖子,两个人靠的愈发近。
这时小爱人的任何安抚都无异于火上浇油,萧鹤生知道自己不论提出任何让步的条件,对自己来说都会变成另一重煎熬。
他什么都不能说。
于是一口咬上姜雀的锁骨,听见小爱人轻嘶一声,萧鹤生一点点舔过他留下的红粉牙印又放开。
“睡吧。”萧鹤生说。
又是一夜不了了之,萧鹤生总以为自己被姜雀逼到极限忍到极限,下一次就要爆发,还是饶了他一次又一次。
光线沉沉的房间里,姜雀靠在萧鹤生耳边跟他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在这世上我只爱你。
萧鹤生的拇指按上姜雀的唇,他哑声回应他,“我也爱你。这几个字,真正的‘新婚夜’你要跟我多说几遍,现在不要再说了,叫人只想犯错……”
姜雀想调侃几句,感受到这人已经经不起撩拨,最终换成了他的名字。
“萧鹤生。”姜雀柔声喊他。
萧鹤生不语,他惊人的自制力只会让姜雀感受到安全,这并非是他本意。他和姜雀一样,对他们“新婚夜”会发生什么毫无预料。
三日后的清晨,二楼主卧的房门不同寻常地被人敲响了,笃笃的声音响了三次,规律的间隔中透露着急促。
新婚夫夫各自起身穿衣,萧鹤生松垮地披着外套开门,见了来人神色明显一顿。
不是那个幼稚的小子,是萧卫东的主治医生。
医生表情凝重,一个字没说萧鹤生就懂了,反倒是他先开口,“我知道了,十分钟后我会上楼,一切按照他帮自己安排好的流程行事。”
这个早晨,萧卫东咽下了他在人世的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