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教练打了个哈欠说:“他们先来了一分钟。”
这不还是绕回来了?要都这样,每个人都提前到,还有什么接龙的必要性吗?但万舸戈没有说话,虽然自己没迟到,但有人早来了,确实空着车不好。
等第二个人练完下车,那个中年女人扒在车门问瘦子教练:“那我明天还是这个点练车?”
瘦子教练说:“好。”
车里的第三位,年轻男士闻言道:“我也是。”
瘦子教练说:“嗯。”
嘿——万舸戈疑惑,不解,恼火,各样情绪在心底走了一圈,还是没忍住问:“教练,到底是按接龙还是自己抢位置?”
教练依旧坚持:“接龙啊。”
万舸戈没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溜尖儿了一样,她尽量保持平静,对教练说:“看来这三位既不按接龙,也不存在说早来了一分钟,我想我可以知道这是为什么?到底按什么顺序练车?”
没等教练说话,旁边的年轻男孩“嗤”了声,说:“你别纠结这个问题了,要想早练车,也可以早点跟教练约时间啊。”
What?还能这样?万舸戈探了下身,朝前问:“教练?”
瘦子教练点点头说:“对。”
万舸戈没再说话,也没再问那接龙的人怎么办,她现在十分怀疑驾校是故意的,故意让这些敢于表达不满的学员有气没法撒。
第二回合,万舸戈路跑。
不同于前教练的一路嗷嗷喊,瘦子教练基本不说话,只不过手上动作不停,一会儿帮她转下方向盘,一会儿帮她换个挡。
等红绿灯时,万舸戈终于忍不住说:“教练,您这样一直帮忙操作不合适吧?”
瘦子教练看过来:“不合适吗?”
万舸戈点点头,瘦子教练撤回了扶方向盘的手。她松了口气,教练的手一直帮忙操控方向盘,她只好一路左手扶着,别扭极了。
但接下来,瘦子教练不说也不“动”了。
万舸戈的左转弯和右转弯其实不太熟练,每次都是凭感觉瞎过,拐到下一个车道的时候老是压线,她有心请教,瘦子教练都是一句“你按自己的感觉来。”
她往后视镜看了眼,忍不住道:“可是都压线了!”
“是啊。”瘦子教练说。
那一瞬间,万舸戈想跳车,然后跑到树林带里找跟棍,和教练干一架。她忍住了所有冲动,包括吵架,聚精会神自己琢磨。
第三回合……
第四回合……
练完车,早已过了中午饭点。万舸戈饥肠辘辘,活动下一直紧绷着的手腕,拖着疲惫的步子去找自己的电动车。
电动车在桥上……车呢?
万舸戈环视一圈,然后回想了下早上来停放的位置,没错,就是停在了断桥上啊。她有些慌,虽然更多是饿的,掏出手机,才发现柳栖的三个未接,还有外婆的一个未接——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不小心调成静音了,刚才练车也没功夫看。
但,当务之急是找自己的电动车。她给瘦子教练打电话,对方只是很冷漠地说“没看见”,万舸戈不能因此迁怒于教练,只好作罢。
柳栖又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万舸戈尽量表现出平静,不想让不熟的人跟着一起担心她电动车失踪的事情。
“我是想问你练完车没,看看我还有必要过来一趟吗?”电话那头的柳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抚平了空气中的几分躁意。
“哦哦,刚练完,你别来了。”万舸戈说。
“教练已经走了?”
“对,我也准备骑电动车回家了,先不说了哈。”万舸戈着急挂电话,主要是着急找车,或者找老妈万荣荣派人来接她。
欲哭无泪.jpg。
倒霉催.jpg。
万舸戈握着电话佯作轻松地说:“拜拜咯。”
谁知电话那头的柳栖提高了些声音说:“转过来。”
干,干什么?万舸戈带着疑惑而有些惊恐的表情转头,却看见了路边正举着电话看向她的柳栖。
我的妈!万舸戈在心底呐喊,假如不提眼前的男人是骑着电动车过来的话,也不提俩人是倒霉的学车搭子的话,这场景,啧啧,还挺像偶像剧呢。当然,柳栖也不可能心有灵犀地专门跑来接她回家。
“你怎么过来了?教练刚走。”万舸戈跑过去说。
“他妈的教练不靠谱。”柳栖愤愤,让第一次听他发火骂脏话的万舸戈笑了下。
柳栖继续说:“他发信息叫我来,我给他打电话不接,想着问问你来着,你也没接,就想着你应该在练车,我过来的话来得及,谁知道他一声不吭就又走了。”
万舸戈一听,再次怒火中烧,把方才自己练车的事情一一吐槽,对这个瘦子教练,俩人的感觉很一致:一拳打在棉花上。
眼看太阳越来越汹汹,万舸戈的肚子“咕咕”了两声,柳栖没什么表情地说:“走,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回去?”
“啊?”
“你电动车不是被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