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这声狠狠压低却又止不住嘶吼的咆哮声低吼而出的同时,白鉴已然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的右拳全力轰出,杀向了面前这个,只与自己隔着一层玻璃的,劲敌!
只是,对方,好像依旧是那张笑盈盈的脸,眼巴巴看着这一记快拳几乎要真正的击碎面前的窗户,再结结实实地印在自己那张讨人厌的白脸上.他好像,对世上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致似的.依旧是垂手而立,不再有丝毫动作/只是,更加玩味的看着这击杀向自己而来,倾注着白鉴全心全意愤怒憎恶的拳.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一个给吴量报仇的好机会,白鉴,却放弃了!?这一拳,只是堪堪贴在面前的窗前,与那轻薄的钢化玻璃,几乎就在相贴的边缘,可为何?他,要就此收手了!?
"小子..."倒是教主,自面具下,以那股沉似一滩死水般的声调,说出了自他今天前来这里见到白鉴后的第一句话.
"你,的确,很在乎他.为了不惊动他,加上,你也知道,现在的状态下,你我要是交手,你,不可能有一点机会.真好,有自知之明.很好,很好..."
"可去你吗的吧!教主,你三番五次的害我俩还不够了?既然,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不想吵醒吴量,那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你要真是个男的你狗日的就什么都别用,咱俩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我好亲手拧下你这张恶心人的脑袋来,给吴量,报仇!"
紧咬牙关,极怒的白鉴为了不打扰到现在依旧在客厅熟睡的吴量,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克制自己心中那即将如火山般喷发的怒意.他只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再严词威胁一下面前的教主.不过,要是对方真的一笑,然后随口答应下自己的要求,白鉴,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面前的教主,毁灭,他吗的彻底毁灭呀!
"嘿~嘿~嘿~小子,你要想跟我打?就你啊?凭你能跟我打出个什么来?找死啊?是不是又嫌自己命长啦~?"教主依旧用着他那令人不适的语调,丝毫不顾及面前人内心一切负面情绪的尽情讥讽着对方.说着,他甚至双手轻轻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再轻轻的擤了擤自己的鼻子,仿佛野兽打了个相比似的,狠狠地,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
"哎哎哎~别急呀~!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似乎是终于发觉人性当中还存在着一点名为"体谅他人"的东西尚存,教主这次倒是极其"知趣识抬举"的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挖苦.不知,是他真的在为了这位未来的运主不至于早早被气出心梗死去,还是...他真的,忌惮这头深陷绝境的猛虎,绝对,绝对会在理智崩溃的刹那撕碎一切顾忌的去他吗的反扑.
接着,他抬手一指,隔着玻璃,轻轻,点在了玻璃对面的白鉴的额头处."你先别急着跳脚,老子今天来,有话跟你byd说."
"说?!你.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你是不是怕吴量没彻底的在你的认知中变成一个再也没有力量的人?他吗的他现在连碗都端不稳了你还要怎么样?!是不是一定要践踏一切你曾经那些所谓的诺言了?!你说的到底都是什么狗话了???我当初,曾经想过将你当作我最大的对手,给予你尊重,能像个爷们一样和我光明正大了结一些事情的尊重.可是,现在的你,每当我想多给你点尊重的时候,你他吗的,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张开你那张贱嘴,说出那些狗话了?"
不敢有什么大动静,白鉴只能死死攥紧自己的双拳,咬紧了牙关,几乎是要连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狠狠地咬出一道血痕般的,挤出了自己对教主最发自肺腑的"肯定".
是啊,毕竟,他现在,无论他在他们自己人当中到底是一个有着怎样身份的朋友,教主在自己的眼中,心中,永远,永远,都只会是自己一旦拥有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屠杀,甚至宰杀的,畜牲.因为,这样的他吗的东西,就只配一个,毫无尊严死呀!
不过,教主自从自己刚刚被打断对话后,倒是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怒什么.他只是收回了自己点在玻璃上的食指,顺势甩了甩手心依旧缕缕蒸腾而出的青烟,接着,将手稳立于自己面前,在那张瘆人的白面前,比了一个噤声的"嘘~"手势.
"别叫.小子,如果我说,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呢?一个,让你我两人,都有一个好好见一面,打一架,互相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报这个仇的好机会?你,又愿不愿意听我说说怎么样进行了?"
"这...?"一时间,反倒正在气头上的白鉴赫然被弄至哑口无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教主此次前来,不是要对吴量动手,也不是要杀了自己和吴量当中的谁.他只是,这样合理又反常的,要求和自己,挑一个双方都喜欢的日子,去,战?
这下,又轮到白鉴搞不懂了.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切教主会何时,怎样,对谁出手的多少打算.只是,此言一出,虽说自己完全不能对对方有着什么信任可言,可是,他的言语当中,却,又有着一股....
凭感觉,为何?会是一种?严肃了?难不成?他也在找一个和自己交手报仇的机会了?嗯...也有可能,毕竟,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他,应该,对吴量十分忌惮吧...这下,吴量已经再不能负荷起交手的身体状况一旦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他...
应该,也会秉承着他那所谓的"武者的尊严",来找一个自己落单的机会,在吴量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恢复气势却需要损耗仅剩不多的生命那样来出手最后拯救自己...那时,教主他,应该,就能"堂堂正正"地,一边倒的,狠狠在自己身上,为了他的朋友,弟子,报仇吧.
想了片刻,白鉴,倒是爽快的给出了他的答复.
"好,好好好,我姑且再信你最后一次.现在吴量没醒,没有什么动静,他也没有给我发信息之类的,说明你至少有六成的机会是没有伤害他的.至于这次你有没有用什么手段,我,能感觉到,吴量他,应该,是没事的.所以,说吧,你想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和我解决彼此的仇吧."
此刻的白鉴,他的心中,面上,再见不到一丝一毫的失态与愤怒.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古怪的平和.宁静,无喜,亦不见任何悲伤.就像,他在一个瞬间,将自己一切的情感,悉数内敛一般.平静的,甚至,有着一丝可怕...
"好小子...小小年纪,还给你无师自通气场收放的本事了,可以啊!不过,咱俩都是直白人,也不是呢你爱人那个"怂式子"(长安方言,指:b样子,怂样子),净爱说那些云遮雾罩的大道理.我就一句话,你想杀我,我,也想..."
面具上,是一副(°_o)呆愣愣的思考模样,教主他甚至还象征性的伸出手托起了自己尖的能在玻璃上凿个窟窿的下巴,故弄玄虚的思考了几秒钟.
"嗯,我也想,好好的,揍你一顿啊~"
"老子一样!"白鉴依旧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声.
"不过,我可怜你,我看你一身伤,怕是要养好,都得到猴年马月去吧,我不行,我每次啊,一在我家那监控里看见你小子,我啊,我这拳头可痒的就受不了啊.我可太想,太想好好品味一下,你这白净小子,到底,在被老子,一拳给你脑浆子打晃悠匀了的时候,究竟会是怎样的手感了~嗯~好期待,我好他吗的期待~!期待我能他吗的一拳轰死你呀~!"
"你可真是个畜牲."看着面具上投影着一副流着口水双眼冒着爱心的可憎东西,又看着他一边大放厥词一边不住地攥紧松开自己的双手,白鉴,也有点再次被惹恼的感觉了...
"别他吗搓手了,跟个苍蝇似的.真他吗恶心."是啊,黑袍大袖的教主,好像,就像一只巨大的,吸血苍蝇啊....
"好了好了,不拷打你啦~老子的意思是,你要很久才能恢复好,而我,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把不能充分逃命,还击的你,痛痛快快的被老子弄死.所以,我要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