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荷委屈巴巴地说:“年节咱们家里人手不够,所以找了许多临时工,其中也不乏之前在其他大户人家干过活的妈妈,里头有人说有熟悉的人脉,我便将部分采买的事宜交给了她们。”
“单据我都是按过印的,有时候太忙了我就会让她们顺道交到账房。”
蔡元祯沉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母亲是被人算计了。
孙秀荷眼下没了主见,紧紧抓住蔡元祯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问道:“元祯,这你说该怎么办?”
蔡元祯沉吟了一会儿说:“就算您能说出这笔钱用到了哪里,可眼下没有单据,终究成了一笔糊涂账,说到底还是您办事不力,就算祖父相信您不施加责罚,这管家权怕是也要交到别人手上。”
一听到蔡元祯这么说,孙秀荷立马两眼一黑。
她还没得意多久。虽说管家操心的事是多些,可她孤儿寡母没了丈夫,手中有实权府上的人对她也敬重些。
她不想回到从前的日子。
蔡元祯见孙秀荷险些瘫软在地,立马扶起她,握住她的肩膀说:“母亲,您先别着急,眼下事情还没被捅破呢,我们只要把银子补上就行。”
孙秀荷眼神黯淡无光:“这可是一千三百多两,你让我怎么去补?我在府上那么多年,是也有些积蓄,可怎么填得上这窟窿?”
蔡元祯定了定神,说道:“母亲,你且放心,这笔钱我来想办法。”
孙秀荷木然地抬起头,看着蔡元祯坚定的目光,顿时双眼含了泪,险些哭出来。
关键时刻,还是她家姑娘靠得住!
-
江煜今日刚下了学,便在路上遇到了蔡元祯。
蔡元祯脸上笑盈盈的,非拉着他说要请他吃饭。
怀璧原本是想提醒少爷还要抓紧时间回家做功课,但见到少爷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茶楼内,蔡元祯给江煜沏了壶茶,还寒暄了两句家中父母身体是否安康之类的话。
江煜觉得蔡元祯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所以始终都是有什么答什么。
点菜的时候蔡元祯也是很豪横,让小二把茶楼里最贵的点心都端上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江煜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虽说他不如自己父亲一般在商场上混迹多年,游刃有余。
但他也见过旁人有事相求找上家门,就是此刻蔡元祯此刻这副嘴脸。
江煜手中的茶浅尝了一口,开门见山问道:“你今日找我来是为何事?”
蔡元祯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
因为年节刚过,大家都忙得早出晚归,连用晚膳都很少见到人齐,众人都是回了家便各自歇下。
这一日夜里,蔡家却是燃了不少烛火,二房陈兰命人敲锣打鼓叫了各房众人,就连刚准备躺下的蔡仲都被迫叫到了前厅。
蔡程夫妇刚从隔壁镇回来,舟车劳顿,见到二房如此大张旗鼓地把人叫到前厅,便忍不住开口道:“弟妹,那么晚了你要把大家叫齐,是有什么要事吗?”
蔡挽仪站在角落里,多年的宅斗经验告诉她,接下来必将有大事发生。
陈兰上前,对着众人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原本我是不想那么晚打搅众人,尤其是父亲和大哥白日里都那么忙了。但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出了事还是得让所有人都知晓。”
蔡元祯见陈兰像搭台子唱戏一般说词,忍不住想笑。
虽说做了准备,但孙秀荷还是紧张地冒出了冷汗。
蔡仲没心思听这些前缀,直接问道:“二房媳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直说便是。”
既然家主亲自发话问了,陈兰便更加坚定了,直接转头指向了孙秀荷,一字一句道:“三房孙氏,利用管家的职务便利中饱私囊、贪图财产。”
此刻,众人的目光皆随着陈兰所指望去,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停留在孙秀荷身上。
那目光,有惊叹、有审视也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