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离年节下也不过就二十余日罢了,再怎么有脾气,也都先忍过这二十日再说。”承宣王妃接过岑燕盛的一盏茶,道:“那个沈氏离宫,郑氏又寻了借口把我跟如月扣在这里,必然是怕我们在外头坏事。”
“沈氏这个小狐狸,心里藏着千万个主意不与人说。若是将她与我那早死的姐姐摆在一处,我倒真想知道,她们两个,谁的心机更深。”
承宣王妃捏着盏子,眼波流转,道:“你此次出去,旁的事都不用做,只需将着人将沈氏的动向尽数探明便是。哪怕是得了天大的消息,也不必着急应对,只需查实便可。”
“咱们呀,得好好给她吃一点苦头。”
汪氏在得知晟王妃有喜之后,便与杜嬷嬷一道紧赶慢赶制了好些衣物递了出去。因是得了景帝允准,守卫们将这些物件一一检查过后,就交到了东宫,由储副那头安置。
萧恕着人将东西装好,拟了单子一道添进了送往青州的礼箱之中,也算是了了晟王的一桩心事。
就在宫中派人前往青州送礼的那一日,越州顾家与秦家的人,便也来到了元京城。
秦晋与顾茗的婚期定在了正旦之日。只是,顾家身在江湖,秦家乃是公爵门户,两家的宾客若然尽数摆在一起,免不得要惹出些事端来。
顾家本就是江湖中人,不拘这么多规矩。于是两家先时便也互通了气,顾家先在越州宴一次客,随后再一并入京,在元京秦国公府处再正式依礼迎娶。
顾家在元京城中也有居所,入城之后便直接去了自家宅子,只顾茗随着秦晋一道入了国公府。二人先去见秦老国公,随后顾茗自然由人引着去寻了沈清晏。
“兰素姐姐原本也要过来的,只不过她有孕在身,怕动了胎气,这便留在越州了。”顾茗拉着沈清晏一道坐定,又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好,现下怎么样了?”
顾茗将沈清晏拉着上下左右好一通瞧着,只觉得沈清晏左左右右瞧不出来有何不妥不处,依旧如先时相见一般无二。
“我好着呢。”沈清晏浅笑一二,一旁眉儿也扶着白鹭一道坐定。“再者,白鹭都回来陪着我了。我若身子不好,自有白鹭在呢。”
顾茗道:“上次瞧见白鹭,还是在越州,不过几年,白鹭都已经成家了。如今,就快当阿娘了。”
“顾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几人一道寒暄了好一阵子,顾茗才言说离开。待顾茗离开,秦老国公那处便着人传了信,叫沈清晏过去。
待沈清晏入内,屋内的一众仆从就尽数退了出去。
秦家祖孙二人相视一眼,秦晋道:“雩娘,祖父与我商议过了,待我与茗成亲之后,秦家就长留元京城了。”
“你开春后要嫁入东宫,虽说卫国公府待你素来亲近,但到底与你没有母族亲眷名分。那柳家是个挑不了事的,莫说帮衬着你,不给你惹祸就已经不错了。咱们秦家离开元京日久,也该回来了。”
其实秦家当年离开元京,也不过就是为了护住萧恕,也为了保存秦家血脉。明德皇后的身世虽说知道的人不多,但秦家这位老国公多少是知道的。
彼时,新帝继位,朝中风雨不定,其中不乏诸多诛心之语剑指秦家。秦家想着举家离开元京,也是无奈之举了。
而此时,秦晋与顾茗大婚,再加之开春之后的科举,自是名正言顺。
“舅公与晋表兄的心意,雩娘明白。只是,虽殿下如今已正位东宫,但秦家依旧是陛下的臣子,依旧需要敬小慎微。”
秦老国公:“这是自然。”
这个腊月着实是忙碌了些。
因是秦晋与顾茗的婚期日近,秦、顾两家日日忙得脚不沾地。顾茗不擅针线,喜服叫外头的绣娘做了大半,自己再随意加上几针就算是对付过去了。
可惜她的女红着实太差,最终这半件的嫁衣还是移到了沈清晏这处。沈清晏躲在院中紧赶慢赶,终是在岁暮之前将前后补足,着人送到了顾家。
岁暮之夜,沈清晏自担了这个虚名,必也是要随萧恕一并入宫宴饮的。今年的宫宴很是太平,虽没有了晟王一派,但宴中的喜气依旧不少。
汪氏虽不可再入席,但苑池宫那头的衣食也是不会少的。而承宣王府那头,萧如月虽依旧冷着张脸,但终归也算是安生。
大长公主那一大家子的人一道宴饮,楚宴身为永芳县主的夫君,自然也一道来了。
沈清晏远远扫了楚宴几眼,只觉得他虽依旧面无多少喜色,但身侧的永芳县主面色红润,估计多半也将那事藏得很好了。
一家子人一道饮宴看舞乐,这个年过得也算是安生。
宴后,承宣王妃母女自然也就随着承宣王父子一道回了府。
待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岑燕遣了一众奴仆离开,独自替承宣王妃卸妆发。“王妃,婢子这些天不敢走动太过,怕被暗中人瞧出咱们安插在各府的人马,只是借着采买之机随意跟几家府邸的奴仆们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