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所居之处名叫宣庆宫,它与汪贵妃的苑池宫正好是整个皇城的两个角。
贤妃所居的宣庆宫正是皇城最东南处的一座宫殿,而汪贵妃的苑池宫却正好在整个皇城的最北面。
沈清晏有些犯难,这一南一北两个面,若是想要过去查探些什么,她还需好生谋划才是。
这贤妃姓郑,原是先帝所立太子太傅之外孙女,也算是系出名门。
可之后经历先时储位之争,郑家已然没落,如今唯一能被郑氏称之为荣耀的,也就只有这位郑贤妃了。
可这贤妃却没有半点想要帮衬自己母族的意思,郑太傅亡故之后,郑氏一族便离京调任他处,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再被调回元京。
个中原由只怕也只有老一辈的人才知晓了。
不过这郑贤妃也算是个奇女子,即便没有母族帮衬,膝下亦无子嗣,她在宫中还是十分受景帝宠爱的。
沈清晏跟在宫人身后,看着宣庆宫内的一应摆设用度,不难猜出景帝时常会来宣庆宫。
贤妃早早便坐在殿内等着沈清晏,眼见着宫人将她带来,便着人安排了位置让她坐定。
期间,郑贤妃未发一语,便是这么直接坐着,仿佛今日殿内并没有沈清晏这么个人在。
沈清晏枯坐许久,终是在宫人端了第二盏茶水之时,有内侍来报,言说姑娘们都已到齐。
她看向门口处,只见殿阁外头进来几个衣着不俗的姑娘。
来人一共四人,个个容色出挑。沈清晏略微扫了一眼,除却走在最前头的杨家二姑娘,余下三个,她是一个都识不得。
这四人先是向郑贤妃行礼,随后又向沈清晏行礼,最后才由宫人领着入座。
“临川县主怕是还不认得这几位吧。”郑贤妃看着殿中的四人,“不对,杨家那个,县主是知道的。”
杨玉莹听罢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顺畅,但面上不好发作,只得继续挂着那抹不失礼数的浅笑。
“贤妃娘子说得是,妾身子弱,一向鲜少参加京中宴饮。”
“那个穿橘红色衣裳的,是齐昌伯府的陆池月。”
“那个穿藕色衣裳的,是中书令家的小孙女,林暮雪。”
“那个穿云水蓝的,是鸿胪寺少卿的女儿,叶怀柔。”
这三家姑娘待郑贤妃说罢之后,便都起身再向沈清晏行了一礼。
“我想着县主独自入宫学习宫规也是无趣,这便让几家姑娘一道同来,与你做个伴。”
“多谢贤妃娘子。”
“今日是你们第一日入宫,都先去歇着吧,明日再过来。”
郑贤妃下了逐客令,殿中这五人便也都退了出去。
几人才刚退到殿外,陆池月便笑着挽上了沈清晏的手,道:“沈姐姐,我前日才接到宫中旨意。一直听姑姑说沈姐姐端庄贤淑,又生得容色倾城,今日一见才知姑姑所言非虚。”
这陆池月,还真不像承恩侯夫人,她的嘴可比承恩侯夫人要甜多了。
沈清晏心中这般感叹。
承恩侯夫人陆氏,娘家就是齐昌伯府。
这陆池月若正经算起来,确实是要唤沈清晏一声姐姐的。只不过昔年侯府瞧不上她,齐昌伯府来人之时,也都不会与沈清晏打照面。
“陆家姑娘这话也就在此处说说罢了,这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多少是要给家里招祸。”杨玉莹先前气就不顺,如今寻到个软柿子,自然要上前拿捏。
“你与承恩侯府是亲眷,县主又长居侯府,你到今日才与县主初次相见,还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你!”陆池月气急,偏生又寻不到由头回话,只得与沈清晏告辞,先行与宫人回了住处。
杨玉莹这厢已经出了气,自也不会多留,余下二人也都一一见礼离开。
林暮雪的姑姑是宫中的林美人,自然,她便去了林美人宫中居住。而叶怀柔的姨母是宫中的廖才人,她便也去了那处居住。
至于陆池月与杨玉莹,这两个冤家对头并无亲眷在后宫之中,郑贤妃就将她们安置在了离宣庆宫最近的永福宫中。
唯有沈清晏,是单独住在宣庆宫中的。
她住在宣庆宫的承清园之中,屋内布置很是雅致。沈清晏带入宫的行囊不多,不多时,宫人便已经收拾妥当。
辰光尚早,她见屋中备有绣架,这便提笔绘就图样,准备刺绣静心了。
窗外莺啼阵阵,忽然传来两个宫人对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