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像个规范流程一般附上“好聚好散”,但在她眼里这事性质还是有点恶劣的,算不上能好散的程度。
然后干了轻车熟路的事,把陆理丢进黑名单。
她想到可以再删除的,这样他连把她加回来的后路都没有。
可犹豫了下,没这么做,聊天记录里还有几百张图片。短暂的两个月里,虽然没什么像样的旅游照片,但在Shellington大街小巷的人像照还不少。
有的时候挺惊讶的,以前在朱莉家无聊的暑假,花时间研究过拍照的表情动作还有机位,却不如陆理随手按下的效果出片。
她当然不会无聊到回顾聊天记录,睹物思人在她看来也有点矫情。但要找机会把这些照片存下来,这首先是她人生中的两个月,是她大四的冬天,只是刚好陆理帮她记录下来而已。
不知道快速和自己和解是不是什么特异功能,沾沾自喜的时候,望了眼Sandy和妈妈视频的屏幕,又产生了另一个冲动,大声地告诉妈妈她分手了,开心就谈,不开心就分嘛。
但想想算了,此时不想被盘问太多。
“我要回1701睡觉了。”文泽禹见今晚没他什么事了,决定早点回家。
1701四个数字,在凌澜耳边还挺刺耳。
过些天Sandy回国,她得把文泽禹接来自己家住,这几天的房租交给陆理就是,寒假很多人回国却要空交几千刀的房租,只因不想不熟悉的人住自己的房子。
她还变相帮陆理省了一笔,他应该感谢她才是。
见文泽禹已经向玄关走去,也起了身,紧随其后,“我去送你。”
电梯间里的两人看着面前镜子里的对方,欲言又止。
最终是文泽禹先打破了平静:“你回陆理的信息没有?”
凌澜从刚刚两位朋友的态度中肯定,文泽禹是支持她分手的那个,所以说得还挺得意,“回了,分了呀。”
“什么?为什么呀?”文泽禹声音比大多数她认识的男生尖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让人震耳欲聋。
凌澜皱起眉,“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怀疑他是因为我妈在音乐界的资源才和我在一起的。反正在一起之前,李晓晓和我吹嘘过他的工作室,很有可能那个时候,他也会知道些我的情况。”
她跳过了和家长有关的复杂来龙去脉,继续说道:“而且说到他那工作室,应该是遇到了不少麻烦,不然也不会快一周了回不来。他和我讲过想搞音乐的,让我和我妈给他接盘,绝不可能,捞男做什么春秋大梦。”
文泽禹起先还听得云里雾里,听到最后一句,立刻反驳道:“Sandy才是干这事的人吧,陆理肯定不是。”
电梯到达一层,凌澜率先冲了出去,对紧随其后的文泽禹丢了句:“你看男生的眼光总是那么瞎。我懒得和你掰扯。”
本想和他在楼下多遛遛,但这里多得是和陆理的回忆,仿佛小广场被污染了一样。
加上文泽禹的话不中听,她便作罢,先把他送回1701,独自在楼下抽了根烟,洗洗睡觉。
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醒来几次,最后一次睁眼已经将近十一点。
算着时间,也算是睡够了。
Sandy比她起得早,昨晚睡前,就已经借用凌澜的电脑,修改两位学生的文书。今天一早,又是这副场景。
她也就推掉了凌澜提出的一起去渔人码头逛逛的邀请。
凌澜抓上了1701的文泽禹,他其实也想在家歇一天的,但凌澜强硬地告诉他,游客么,就该出门逛逛。
她在车里听了三首歌,文泽禹才姗姗来迟,上了第一句:“把她一个人留在你家,安全吗?”
文泽禹语气严肃,凌澜倒是没听明白,奇怪地“啊?”了一嘴。
“Sandy啊。不是还在你家。”文泽禹编扣安全带,边回答了她。
凌澜心生疑惑,文泽禹以前不是这样的,高中时每天冷着张脸,看谁都不爽的人是她,并不是文泽禹。
难道是因为和Andrew分手的事?
今日处于同样景况的她,似乎变得没那么难理解。
可是事不过三,文泽禹总是看Sandy不爽,今天不安排他们一起出门,也算是给她省事。
“你少阴阳怪气我的朋友。”
文泽禹耸耸肩,不再敢惹火药味浓郁的凌澜。
如果不是为了把时间填满不去胡思乱想,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没出太阳的日子,开一个多小时去码头吹风,和那些脾气也不怎么好的海鸥大眼瞪小眼。
从地下车库开出的时候,凌澜准备好的墨镜被丢回中控台,外面竟然不比地下车库亮堂多少。
天气阴得像故意,前些天阳光太盛,她几乎忘了这里冬季多雨。
可等红灯的工夫看了眼天气预报,这雨未必下得下来,乌云遮天蔽日,也没给雨留下什么空间。
这似乎预示了这趟行程的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