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宅气氛压抑到冰点,而海家大宅却仿佛沐浴明媚暖春。
海明瑞在自己宅院里支上桌,摆上一桌好菜,差人从酒窖里拿出一坛陈酿杜康,满脸带笑地给对面的海明琪倒上。
“二姐,请~”海明瑞说。
海明琪端起杯,先闻了一闻,脸色露出满足的神态。
虽是同胞姐弟,但海明琪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个胞弟,海明瑞好吃好喝,肥头胖耳大腹便便,做事也一副歹人做派,好耍些泼皮无赖的小把戏,很不斯文。
海家在崑西仅次于龙家,可海家却出来海明瑞这么个人,尤其海明珍与白鹤成了亲,海明瑞更是以府丞亲戚的关系到处欺人敛财,那些小世家敢怒不敢言,海明琪看着弟弟如此这般很是不齿。
虽然海明琪也利用白鹤的关系获利,可她知道万事不能太高调,否则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在产业经营上,海明琪和海明瑞划分清晰,海明琪从不去触碰弟弟的那些事,生怕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可现在,两人共同举杯,只因在饲料原料价格哄抬一事上,姐弟二人算是合作得天衣无缝,海明瑞收敛了以往的痞气,听着姐姐的话,两人从苜蓿、油枯等原材料上轮番下手,已经把龙彦东逼到了悬崖边上。
俩人酒刚喝了杯酒吃了点菜,话还没说几句,海明珀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弟弟妹妹和一桌酒菜,海明珀严肃的神色更阴沉下来。
海明瑞院中的小家奴慌张地赶着碎步跟在后面,主人畅饮自然不想被人打扰,可家主来势汹汹,他根本没法拦,只能在后面哆哆嗦嗦跟着。
海明瑞见状,朝下人摆了摆手,几个家奴躬身行礼速速都退了下去。
海明瑞从旁边搬来张椅子,笑着让大哥坐,海明琪则是递过来杯子,给大哥倒上酒。
可谁知海明珀非但不喝酒,连坐也不坐,带着一脸怒气开门见山问道:“饲料原料价格飞涨,这事……莫不是你俩做的手脚?”
海明瑞和海明琪同时笑了笑,海明琪自顾自地端起杯子抿了下,海明瑞晃着肥胖的身子坐下,两手一摊,满不在乎地看着海明珀,说道:“大哥也不是没见识过风浪,这等小事有何大惊小怪?当初那龙四一步步拿下崑西所有棉田,从而执掌崑东、崑西、崑南整片大地上七成的棉业,众人骇然,那时也没见大哥如此震惊,我们不过是把控了饲料的原料而已。”
从进来见到弟弟妹妹这副神态,海明珀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可真的听到弟弟承认二人控制饲料原料,海明珀的心是又气又慌。
“那是龙四!”海明珀气道,“可你们……你们是谁啊!咱们海家有多大财力我还不知道?我听说龙彦东不但走遍崑西,还去了崑东崑南采买,你们……你们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崑东和崑南?把我们海家卖了都不够啊!”
面对大哥的质问,海明琪如往常一样笑而不语,而海明瑞却根本藏不住情绪,得意得脸上横肉乱颤。
海明珀见弟弟妹妹都在笑,他更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地岔开腿一屁股坐下来,他瞪着对面的姐弟二人,喃喃低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那得多少银两……咱们海家哪有那么多……你……你们……难道……”
海明珀突然想起来什么,盯着弟弟和妹妹,心中不觉感到阵阵发寒。
“难道……是……是龙彦西?”
海明瑞抹了下嘴,蹭掉嘴边的油渍,嘿嘿一笑,算是肯定了大哥的说法。
得到答案的海明珀却更加疑惑,他拍着大腿,皱着眉反复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她龙彦西是有钱,可就算她西宅都拿出来,也阻不了崑东崑南的买卖啊,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她龙彦西是活络,可她那点产业……哪会有那么多钱!她做什么能有那么多钱?你们又哪有那么多钱!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