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人和马惊扰,几个人在周围寻觅了一会,不远的草窝里很快窜出两只兔子。
龙彦东眼疾手快,拉弓就射,只听箭弦瞬间绷紧弹射,发出嗖的一声,眼睛都来不及跟上,远处那兔子就中了箭,翻了个滚倒在了草根旁。
白鹤微微笑了下,默默赞赏龙彦东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她从箭筒取箭上弦,双眼凝神,朝另一个方向蹦跳的兔子一瞄,满弓射出。箭正中另一只兔子的尾部,兔子也顿时没法蹦跳,歪在一边。
“驾~”
兔子中了箭,白鹤拉起缰绳,驱马快速朝兔子那边奔去,只见她身子一沉,用一只脚勾住脚蹬,身体垂下,半挂在马上,她悠在马上,直冲着地上的野兔就伸手去捞,动作潇洒飘逸。
可谁知刚刚那只野兔突然动了,兔子挣扎着扭动屁股,射在尾巴附近的箭头吧嗒一下掉在泥地上。小兔子受了伤,但还是一蹬后腿,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躲过白鹤俯身一抓,瞬间消失在旁边的草丛里。
白鹤拉着马转了个圈跑回来,纵身一跃跳下,弯腰捡起泥地上的箭,她并没怀疑过自己的箭法,但连只兔子都没射死,实在有些不甘。她拿着箭正反看了看,箭头竟然是钝的,上面带血,刚刚确实是刺伤了兔子,但因为不够锋利,箭头刺不穿兔子的身体,这才让那小兔子逃了命。
这时,龙彦东也驾马来到白鹤身边,她翻身下马,凑近一瞅,立刻就看出问题,龙彦东一边从姜城手里接过刚捡回的野兔,背对白鹤语气平和地道:“品质总分优劣,这么钝的箭实在误了白府丞的好射术,我让阿城给你换些。”说罢龙彦东就招呼姜城拿箭来。
白鹤把箭往箭筒里一丢,望着龙彦东牵马离开的背影,再次上马,嘴角勾了勾浅浅回味刚刚龙彦东的话。
这边虽有小插曲,但好歹两箭就收获一只兔子,而另一边,龙彦北林轻和海明珍却完全没有进展。
海明珍从没摸过弓,也无意打猎,她今日跟来本就是吹风野游。
但身为乾元的龙彦北也手无缚鸡之力,她拿起姜城给她的弓,用尽全力拉开,只一下就抻得肩膀酥麻酸胀,好似筋骨被拧错了位,可弓才只是将将崩紧,根本搭不上箭。龙彦北不服气,嘟囔着偏要再来,结果第二次还不如第一回,因为没了力气,弓差点弹开砸了她的脸。
见龙彦北捂着下巴抻着肩臂疼得呲牙咧嘴,林轻忍不住笑了。
“我试试。”林轻伸出手,向龙彦北讨要那张弓。
姜城考虑到林轻和海明珍都是坤泽,并没给二人配弓和箭。
龙彦北肩膀还疼着,受了弓的苦,她并不想把弓给林轻,她怕林轻同她一样拉弓伤了自己,但林轻眼神中透着坚持,一直伸手向她讨要,龙彦北便把弓递过去,嘴上不住地提醒林轻切记小心,这弓紧得很,莫要受伤。
谁知那弓到了林轻手里,突然变了轻巧,林轻摆正姿势,手扶在弓上,深吸一口气,丹田一收双臂用力,一张弓立刻被她拉满,弓弦拉至耳畔。
自己拉一下就伤了肩膀,反倒是纤瘦清弱的林轻轻松就满弓上弦,龙彦北双唇微张,脸颊惊得泛起阵阵红润。
林轻再一伸手,龙彦北乖乖把箭筒递过去,两腿一夹,驱着马跟在林轻身后。
秋风簌簌,吹过山野,清新的气息扑在林轻面上。
林轻骑着马,穿过一丛丛灌木,往前方的高草丛走去,她生怕惊扰了猎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注视着风中波浪一般浮动的草丛,留意中间每一丝穿梭和变化。
突然,草丛里闪过一个矮小的影子,微微扑棱了一下。
林轻的心瞬间绷了起来,她把马速放得更缓,观察着那又快又小的变化,她神色冷凝,弓弦绷紧,双目盯着那道颜色稍深的草窝,稍稍一瞄,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只听草丛中一阵微响,那东西好像又挣扎了一下,就再没了响动。
“射……射中了!”龙彦北一声惊呼。
她刚刚目睹林轻拉弓射出,随即就听到草里的声音和细微晃动的影子,立刻意识到是中了活物,刚刚的惊讶顿时变成满心雀跃,高兴地拍起手。
此时姜城从另一边过来,龙彦北激动地指着那堆草,又指着林轻,兴奋又结巴地对姜城说:“城、城姐……射、射中了!阿轻……阿轻射中了……”
说完,龙彦北迫不及待地骑马赶到那草棵,因为太激动,马没停稳龙彦北就跳了下去,险些摔个趔趄,她扯了扯碍事的所以,急匆匆蹲下去在草后翻找,不一会儿就拎起箭尾,箭上正挂着一只短尾山鸡。
拎着山鸡的龙彦北开心地像个孩子,她顾不得骑马了,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拎着挂着山鸡的箭,裙子刮着草丛,就这么往林轻这边跑,脸上那模样比自己射中了都开心。
等她跑到林轻跟前,脸颊红扑扑的,额上也跑出了汗。
“阿轻,你……你居然会射箭?还这么准……”龙彦北把山鸡挂在林轻的马上,抬头望着马上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我都不知道。”龙彦北嘟着嘴,似乎是怪林轻藏了这么一手。
林轻弯眉一笑,稍作解释道:“之前在城姐拳馆时跟城姐学过些,不过比起城姐她们可差得多了。”
林轻掏出帕子递给龙彦北,让她擦擦汗,自己望向远处,又赶起马,朝草丛更深处骑去。
在山林旁又转了几圈,林轻再次射中猎物,这次捕到的是只野兔。
龙彦北看到远处那小东西中箭倒地,早就掩饰不住心喜,扯起缰绳就准备奔过去。
姜城瞧着她急不可耐的兴奋劲,笑呵呵地说:“北姨太的箭真准,看来太太下次要带条狗来了,捡兔子这可都是狗的活。”
龙彦北一愣,刚要踩紧的脚蹬顿时停住了,她回眼望向林轻,林轻居然掩住嘴,暗暗偷笑。
龙彦北这才想到,以前和母亲一同打猎,母亲确实每次都带了猎狗来,专门叼回射中的猎物。刚刚林轻射中,她实在过于欢喜,跑得那么快,屁颠屁颠地,林轻却是暗笑不说,怕是早把她当狗溜了。
想到这,龙彦北不干了,远远看着射中的野兔在蹬腿挣扎,她一动不动。
龙彦东和白鹤骑马一同过来,白鹤下马把捕到的野物挂在海明珍的马上。
“太太,快去~”林轻咉起龙彦北,“我射术不精,只能射伤个皮毛,你再不去逮它回来,那兔子可要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