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听懂了,可话却是不听的,连跪立起身这么简单的事都要向她的孙女伸手撒娇,龙老太太觉得这小丫头实在可恶。
当年虽然华家家道中落,但好歹曾经繁荣过,那种家族嫁过来的华桐她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一个区区奴籍女子,她又怎么看得上?
龙老太太闭上眼睛养起神,扶着扶手的干枯手指却加紧了力道,这不过才是第一天,只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小丫头就当着她的面使招数,未免太心急了些,龙老太太将手从扶手上收回,颤巍巍地握紧,龙家是她的龙家,还轮不到这小丫头做主!
虽然龙老太太和林轻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博弈关系,但龙彦北却根本没看出来,她全部心思都在想着奶奶来了会不会有哪些不便,但一天下来,连虹姨都说北宅准备得很妥当,有些地方甚至比老宅考虑的都周到。龙彦北赶忙告诉虹姨那些都是林轻提前布置的,虹姨微笑着点头夸赞北姨太心细人善,可心里却在想定是龙彦北把功劳故意放在林轻的身上。
晚上用饭,林轻鲜少自己夹菜,只等着龙彦北给她夹她才多吃几口,甚至直接将空的汤碗递给龙彦北,而不用身后的小环舒儿来伺候盛汤。
龙彦北一直觉得今天的林轻怪怪的,看着递到面前的空碗,她才幡然醒悟,惊得差点拍脑袋,只觉得自己实在愚笨,怎么就听不出奶奶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怎么能看不懂林轻这一天下来的各种变化呢?
龙彦北端着汤碗,想着身边两人四眼同时盯着自己,目光袭人,她是叫苦连天。
成亲快有一载,她十分清楚林轻的性子,林轻这人要么不争,要么必然一争到底。林轻较上劲的事,再难也绝不会轻易认怂,现在林轻递给她的看似是个空汤碗,可里面装的是林轻一肚子的主意呢。
龙彦北暗暗叹气,汤她得盛,奶奶那边她也得受着,这才第一天,往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啊!
晚上睡觉前,龙彦北在老太太的房里被训了半个时辰的话,老太太第一天来,也没别的可讲,说的都是什么让她树立宅主之威,不能对内人娇宠无度。
她耷拉着脑袋出了老太太的卧房,没走两步就是她和林轻的卧房。
龙彦北看着房门无奈叹气,本来考虑奶奶腿脚不便,特意收拾好楼下一间大屋,可奶奶偏要住在她和林轻隔壁屋,她哪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呢。
龙彦北推门走进卧房,回身轻轻把门合上,房内林轻已经躺下,桌上只留了小小一根蜡灯。
奶奶刚来第一天就过得这么跌宕,一老一小虽不是正面交锋,可却是暗流涌动,搞得龙彦北夹在中间实在是心身疲惫,她现在只想赶紧入梦,不再去管家里这些人这些事。
可刚吹了灯躺下,身边一股温热便直压上来,龙彦北心中咯噔一下,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阿……阿轻……”
俩人一张床睡了这么久,本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但这时候林轻靠过来,龙彦北竟紧张地话都说不顺了,她看不清人,小心谨慎地问了声:“干、干嘛?”
林轻双手撑着覆在龙彦北身边,她身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软巾,即使只是静静的不声不响,体温也很快透过来。
龙彦北被林轻的柔软蹭得身体僵直,但直到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面前的一团黑影轮廓慢慢清晰,她才瞧见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在紧盯着她,龙彦北心觉不妙,还没来得及挡,林轻一歪脑袋直接凑到她眼前,呼吸也打在了她的耳边。
“太太前几日……不是一直想要吗,今天太太精神甚好,我该让太太满意。”
黑暗中,林轻千娇百媚的声音如同带着巫术的火苗,从龙彦北的耳朵窜到心尖,在她的心上轻轻挠着。
龙彦北狠狠咽了咽口水,想到奶奶就在旁边的卧房,她尽量保持住理智,故意避开林轻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阿轻……今天……还是别……别……唔……”
龙彦北心中再想万般阻拦,嘴已经被林轻的香唇堵住,这一刻,她如同被降服一般,软了手也软了腰,只会顺从地把手搭在林轻腰间,尽享身上人的炽热与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