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能进入元婴期前三百名,侍从,也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换出去了吗?”
“没。道墟真人的弟子拒绝了。”
“想来还是这叶飞云有点姿色。”
“怎么不是呢。”回话之人同意道。
台下之人闲言碎语,东一句西一句,好歹说完,谈话声也贯穿了叶飞云的一场比试。
赢了。就是这场比试的对手,好似有些奇怪。
盘膝坐在擂台上的叶飞云,将身旁围成圈的桃木剑一柄柄捡起,他用桃木剑组了剑阵,将挑战他的对手攻了下去。
叶飞云回想着那人比试时候的动作,心底觉得怪异。
但又寻不到怪异之处。
漆黑的睫羽垂落,在叶飞云眼底压下浓密的阴影。他站起身,就好似没听到台下的议论一般,身姿眼眸,一如从前清正。
长风卷落叶,秋草到此生。
叶飞云的衣摆被吹得哗哗作响,擂台上只有他一人。
他却站在明媚暖阳中。
此刻正是午时。
他的背后是旌旗招展,猎猎随风;是如星罗棋布,一百六十五座擂台,天高云阔,广袤无垠,不见边际。
叶飞云心里算着目前手里的积分分数,去找下一个人挑战。
广场玉碑前,许知绝抬头仰望前三百名。
她现在积分,在二百四十名,叶飞云,在二百七十名。后两日还会有未下场的弟子下场,这个名次并不稳固。
许知绝瞄准了几家人。
戚家、渊恒宗、鬼了岭,这三宗人不来寻她,那她就去寻这三宗人。
答应掌门师叔的事总得做到。
许知绝挑挑拣拣,各宗挑了几个,估摸着分数够了。
今日过后,她的名次,应当能进入中段。
戚家、渊恒宗、鬼了岭,作为十宗八大世家中的两宗一家,元婴期弟子的实力自然不是寻常门派弟子可比,名列在前三百名内的人数众多,三百名各段的分布也广,最次者在二百四十一名。
玄雍大比赢者可得输者一半积分。
若第三十名去找第三十一名挑战,原第三十名胜,一下子便可获得第三十一名的一半积分,而原第三十一名者,能在这么前的名次,积分本就高。
但玄雍大比的对手,只能互相挑战一次。不论是谁挑战谁,如果已经比过一场,此后就再不能比试了。
因此,擂台比试变得更为复杂。
有把握且实力强大的修士,想要等比他弱、但只弱一点的修士收割完一批低修为的修士,再去挑战这实力只弱一点的修士,无须劳累,积分唾手可得。
但只比他弱一点的修士也不是傻子,为防此种情况,会在开始自身积分还不多时,就去找比他实力强大的修士挑战,输了也只会失去无足轻重的积分,一次性将比自己强的修士挑战了,再去找比他更弱的修士夺取积分。
因而有时会出现人挤人,争夺擂台的情况。玄雍大比的擂台自然是有应对之计,当第一个挑战者踏入擂台范围,其他欲进入者都会被弹出去。
所有人都在算计,玄雍大比不止比武,还比心眼。
运气、实力,缺一不可。
除非遇上刺头。
比如许知绝。
许知绝挑人没什么讲究,各是这两宗和一世家,以玄雍大比玉碑上三百名内的名次为数,她作为积分低者、能够挑战的,在自家内排名第一、中间和最末尾之人。
三家总共九人。
各家排名第一的弟子,就算是被扣除了一半积分也依然在前三百名内,中间和最末尾之人,却是不好说。
许知绝是按名次,由后往前挑战。
戚家中间和最末尾之人都是元婴中期,许知绝有赢下元婴中期的实力,这是都知道的事。
有人掉出了前三百名,对于前三百名内人数众多的三大家来说,根本无须在意,也未引起丝毫波澜。
戚家第一,玉碑排名第七位,是戚家六公子,元婴巅峰。
见许知绝上了擂台,戚家六公子悬在手边的酒葫芦高举,仰头饮下一口酒,而后脚一踢,立在擂台台面上的长枪,被其握在手中。
“你竟找上门来?”六公子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胡子拉碴,能窥见脸上的皮肉紧实,却是不修边幅的大叔模样。
双眉斜飞,俊目疏朗,对许知绝笑言。
元婴巅峰,六公子可是要比许知绝虚长几十岁。
不过几十岁,在修真界算不得什么。
“家主吩咐,不与你们青山派比试。”他接着道。
许知绝点点头,表示明白。
虽有掌门已表拒绝之意,戚无夜还是嘱咐下去了。
“所以我来寻你。”许知绝道。
“行。”六公子将酒葫芦盖紧,挂到腰间,爽快笑道,“那我就与你比上一比。”
“看招。”下一刻,六公子笑意仍挂在脸上,眉宇却霎时凛然,身形如惊蛇入草,长枪向许知绝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