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尔沉默片刻,又退回刚刚坐着的椅子边缘坐下反问:“什么承诺?你指的是带你离开海于格松?”
“不……!不止!”阿勒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二郎腿也不翘了倾过身强调,“我必须找到上古维序者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据点和首领!就算我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艾沃尔正要开口说话,表现激动的阿勒泰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不,不如说突然定住不动,一种诡异又熟悉的墨绿色潮水般眨眼间蔓延过艾沃尔的整个视线,她左看看右看看,兰蒂芙和阿勒泰都变成了透着墨绿色的虚实难辨的静止轮廓,当然不只是她们,整个客厅————艾沃尔目之所急的一切,全都变成了这副诡异又理所当然的样子。
除了艾沃尔和一位黑袍老者。
那黑袍老人拄着杖就那么大剌剌坐在阿勒泰的墨绿色身影旁,虽说兜帽的阴影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但艾沃尔依然能感觉到老人在盯着她瞧。
“我当是谁。”艾沃尔也保持不为所动的淡定姿态主动开口打招呼,“我以为你已经消失了。”
“我早就说过了,”老人歪过头看向艾沃尔双眼依旧被兜帽阴影笼罩,“我与你血脉相融,互为依存——”
“错,我是你的依存。”艾沃尔打断奥丁纠正道,“我若死去且没有后代,你也会跟着灭绝。”
奥丁嘴角扭了扭没有立刻反驳,艾沃尔的口气倒是轻松起来:“说吧,这回又想做什么交易?你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你是越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了。”奥丁扯起嘴角笑了笑又道,“我只是来提醒你,那个阿勒泰和她的组织对你而言未必是个好选择。”
“怎么说?”
奥丁冷笑两声说:“你难道不是已经听说过无形者们的奉行宗旨了吗?说白了无非就是站在大部分人的立场上对抗少部分手握权势之人。我与你共生这许多时日,多少也算对你有些了解,我知你绝非池中之物,永不甘于屈居人下,你迟早要登上万人之上的宝座,届时你难道会喜欢有这么一群事事为平头百姓出头的顾问团在你耳边没完没了,教你做事?”
“你现在不正在教我做事么?”
“你不过是在像小孩子赌气罢了,我知道你自视甚高,但你的见识和经历比起我来不过沧海一粟,你又固执拒绝我的施予和馈赠……”
“行了行了,”艾沃尔摆摆手冷笑道,“说半天不过是在表达无形者教我做事不行,但是你教可以,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牵着我的鼻子带我走路。况且你这态度可一点不像提出建议和意见,你既不懂怎么当顾问也不会当顾问,或者你花点时间研究研究如何表现得像个顾问再来和我对话?”
奥丁嘴角抽了抽,艾沃尔心里顿时倍感愉悦。
“你会后悔的。”老人从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的警告,或者说威胁。
“下回换个词吧,我听腻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奥丁猛地站起身来手杖用力戳向地面,“我与你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平步青云!除了我你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住口!无耻老匹夫!”艾沃尔也跟着起身指着奥丁怒道,“你再骂!?”
???
奥丁一头雾水。
我哪里骂她了?好吧我承认之前确实有些……贬低的意思,但我刚刚那句确实没……骂她啊?
奥丁心里犯着嘀咕,突然自认找到了答案。
“哦,你那热情似火又精明强干的爱人。当然,”奥丁耸耸肩口气充满揶揄和玩味,“现在还是嫂子。看得出来你对她赋予了……本就不多的全部信任,这种感情真感人,只不过——”
“够了,打住。”艾沃尔举起手再次打断了奥丁的言语,“你说话越发叫人恶心了,你说你与我共生多年对我很是了解,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看来,我们的隔阂可不是靠说漂亮话就能弥补的。”
“……”奥丁的腮帮子又抽了两抽,从兜帽下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怒气肉眼可见地继积蓄起来,艾沃尔正要催促他放自己离开,突然耳边传来呼啸风声她脚脖子被猛力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吊个个儿被提到半空中。艾沃尔用力甩甩头勉强恢复几分清明,扭头一看自己背后凭空出现一颗参天巨树,这对奥丁于这领域而已倒是小把戏了。
艾沃尔正要开口,只见奥丁死死盯着她缓步走向她,来到离她正下方五步远的距离,艾沃尔再次听见不详的锐利呼啸,一根藤条般的尖刺不知从何而来又准又狠地扎进她的扎进了她的右眼框,陌生又尖锐的剧痛长矛般贯穿了她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