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地方对自己而言不应该存在任何难舍之物难舍之事,真想念兰蒂芙,她就应当尽快离开这里。
在那之前就先物尽其用,榨干这虚假的美梦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于是艾沃尔再次闭上眼睛,脑中再次浮现出那柄长刀的形态,这次构建起武器的形态来要容易得多了,毕竟已经用着它奋战至死过一次了,但是这回有点不一样。
我需要一把刀刃靠近把柄处一掌宽不开刃的长刀。
为了让枪法更加完美地融合进尚不成熟的刀法之中,艾沃尔突然有了这样的奇思妙想。
睁开眼后艾沃尔迫不及待抓起身边老位置摆放着的长刀,拔出鞘来一看,果然如她所想刀柄与刃交接处一掌宽没有开刃可以直接握住。
艾沃尔满意地合上刀鞘跳下床,从容走过长廊,等待房门自行打开,阳光,欢呼,盛宴与人群,一如既往,艾沃尔面无表情地朝长桌走去,边走边拔出长刀。而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还满脸灿烂笑容朝她招呼,全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口中的“陛下”提着长刀朝他们走来有什么打算,下一刻那兴奋的笑容就连同血迹一样凝固在脸上,他就那么表情震惊又呆滞地直挺挺跪倒,然后面朝下趴倒在地。
艾沃尔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注意力齐刷刷投到她身上,这场欢乐盛宴好像一整块拼图突然被人撬掉一小块一般,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离死尸最近的几个战士目瞪口呆时艾沃尔挥刀又砍向第二个,剁开脖颈后艾沃尔反手握住那不开刃的刀刃部分又将长刀送进旁侧另一个的“受害者”的腹部,将她捅了个对穿。
第三个受害者在挨砍之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掏出成对板斧就朝艾沃尔劈来,这些人的反应都大致在艾沃尔的预料范围之内。她用脚蹬住尸体借力拔出长刀抬手架住斧头,顺势切开对方的手移步到其身侧划开对方的脖颈。
有更多的战士从欢乐的宴会气氛中回过神来,警觉的视线纷纷投向“凶案”发生现场。艾沃尔无视了这些与友善毫不搭边的注视,眼都不眨继续挥刀砍向下一个,就这里的这些人形活物的出血量,每一次挥刀拔刀破出的鲜血都能淋漓泼洒掷地有声,在空中划出个鲜明的血红弧形,雨点般落在美酒佳肴上。
试试这次能不能存活到开门前,艾沃尔如此心想着闪过一个举剑朝她劈来的战士,回身劈开战士的后背头也不回地举刀扑向下一个。
芙蕾雅在门内透过花格子看到了一切,她瑟瑟发抖不敢吱声,总之现在心里是一万个后悔居然带这个疯子进来瓦尔哈拉。
这个地方明明是用来尽情享受的,却被艾沃尔一个人硬生生变成了屠杀地狱!
这么说绝对不是夸张,艾沃尔面无表情一刀一个见人就砍,身影如旋风般席卷过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长桌之间,所过之处刀光如雷光接连闪过,鲜血飞溅惨叫迭起,艾沃尔的身影落到芙蕾雅眼里已然与人这个概念无缘,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械。芙蕾雅眼见她从自己房间大门口一刻不停砍死一整张长桌旁的战士,整个过程也就是被长矛捅到两次,她本人也不甚在意,似乎伤口对她而言无关痛痒。就在她满身是血提着刀扑向第二张长桌时号角响起了,本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战士们纷纷掏出武器冲向门外,而艾沃尔就是砍进这群人当中时身上中了两箭,肩膀上挨了一记飞斧,又被砍了两剑,顶着这些伤势她又带走了六个敌人接着才被数柄长矛戳中。芙蕾雅知道这一天又要结束了,至少艾沃尔抽不出空来杀害她,她也许应该松口气。
第二天的黎明再次降临,芙蕾雅清醒后回到昨日藏身处等待着,果然没过多时艾沃尔提着刀从屋里出来,看到她的瞬间芙蕾雅就感到浑身如坠冰窖颤抖不已,哪怕艾沃尔根本没注意到她。和昨日一样艾沃尔随机挑了个离自己近的挥刀就砍,这一次她的动作明显比昨天更流畅迅捷了,杀起人来行云流水又残暴凶猛,砍人如砍瓜切菜挥血作画,芙蕾雅默默祈祷底下的战士们能像昨天一样将她杀死,然而她越观望心里越慌——艾沃尔的进步比其作日是肉眼可见的明显,把右侧长桌旁的战士统统砍死她竟然毫发无伤,第二桌边的战士被她砍死一半号角才吹响,得亏是那必定命中艾沃尔右眼的箭矢停顿了她的动作,给了周围战士一拥而上解决她的机会,不然今天芙蕾雅怕也是难逃一死。
又是新的一天,芙蕾雅又来到了老位置,看着艾沃尔闲庭信步般走出房间见人就砍,果然今天的艾沃尔身法更进一步,刀法更加狠辣精妙,芙蕾雅看着她毫无压力地将右侧长桌边的战士全给剁了又去另一张桌子,直到此时这张桌子边仍有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突然砍死,芙蕾雅的表情越发惊恐,因为号声响起时身上未伤分毫的艾沃尔已经把整个宴厅的人砍到只剩五个。
巨门打开后那五人就像是双腿不听使唤一样扭头就朝门外跑去,艾沃尔立刻提刀跟上撵在脚后跟后一个接一个统统砍死,跑的最远的也只来得及跑到门外草地正中央,刚回头打算对峙就被“闪现”到跟前的艾沃尔迎面劈死。
当然,这样的场景芙蕾雅就无缘得见了,她只是直觉今天的结束方式会非常不妙。她一刻也不敢移开眼神紧盯着大门外,很快看到了砍完人回头的艾沃尔。她浑身浴血肩头扛着同样被血糊满的长刀悠哉游哉走到了宴厅尽头,双眼突然消失了眼白充满幽深的漆黑,并且视线在场地上逡巡两圈后突然落到芙蕾雅身上。
不过她仍然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嘴角翘起了个令人不安的弧度。
芙蕾雅立刻心脏狂跳,艾沃尔收了神眼望向她于此地的居所所在,或者说更高处,芙蕾雅正在疑惑她为什么不直接冲过来杀了自己时,脚下突然开始震动。
如同越来越激烈的地震,芙蕾雅身边灰尘细屑不断抖落,物品陈设接连滚落,吓得她不敢再猫在原地被迫跑出屋子,抬头就见到了令她震惊不已,嘴都合不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