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尔,”斯瓦拉吸着鼻子问,“能把古尔的事,详细再跟我说一遍吗?我说的是她的死,我总觉得你……没有说全。”
“当然,”艾沃尔爽快承认,“实话实说我父亲可听不懂。”
斯瓦拉抬起她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问:“你是说……你跟古尔的交流……你们互相坦白了身份吗?”
“我可没闲情逸致陪你们玩过家家。”艾沃尔在斯蒂比约恩留下的座位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总之,我只是随口一说,她就想不开了。”
“你……说了什么?”
“转述你的话,”艾沃尔耸耸肩道,“告诉她你想和我一起去瓦尔哈拉。”
“然后……?”
“然后她就去寻了短见。我还纳闷,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吗?”
斯瓦拉深深垂下头去,半晌才摇了摇头又哭又笑道:“我确实了解她,但还是没考虑到她在科约特维身边受的那些折磨,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然后……以为连我都将她抛弃了。”
“为什么?”艾沃尔不解地皱眉问,“我可没告诉过她这种意思。”
“她就是这样,”古尔用力吸了下鼻子哭腔更加浓重了,“她小时候就特别怕生,特别粘人,到哪儿都要跟着我,一个人什么都不愿做哪儿也不想去,我爽约个一刻钟,她就能哭成泪人,更何况……”
说到这儿斯瓦拉再也忍不住,哭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艾沃尔没打算等她哭个痛,又追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去那什么瓦尔哈拉?有古尔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斯瓦拉又深深垂着头啜泣了片刻,艾沃尔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就要迅速耗光时,斯瓦拉才又用力吸了吸鼻子说道:“没有王,哪来的王后?”
艾沃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斯瓦拉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艾沃尔,口气和神态莫名透着种执拗:“没有奥丁这个神王,哪来的神后芙蕾雅?”
艾沃尔微微张大了嘴,一时哑然无语。
片刻后她才歪着头反问:“就为了这??”
“不然呢?我说的哪里有错?”斯瓦拉愈发理直气壮起来,“自古哪有没丈夫的王后?”
“不不,我的意思是——”艾沃尔举起一只手竖起食指强调道,“这个王后你非当不可吗?”
斯瓦拉猛地瞪圆双眼,一时间竟有些骇人:“你从来不肯接受奥丁的存在,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思?我生来就该是九届中普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还是容貌皆无人能及,我就是为了坐上至高之王身边后位而生的女人,我必须也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否则……否则我活着没有意义!”
艾沃尔现在还张着嘴多少是有些震惊情绪在里面,她很努力地想要理解斯瓦拉的想法,努力一番最后挤出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需要丈夫也能做?”
“你说的是……?”
“算了,你有很多时间慢慢想,好好享受独处时光吧。”
艾沃尔说着俯身下去给斯瓦拉割开了束缚身体的绳索,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要询问斯瓦拉,但现在她还有更多杂事要去处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斯瓦拉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深入长谈,于是她没有再废话果断出门,找了个人给囚犯送去溺桶后她先去确保义父有热乎饭菜吃,有温暖被窝睡。然后又去查看了斯瓦拉和科约特维的联络人索博斯坦的情况,他还是想知道艾沃尔将会怎么处置他,艾沃尔也仍旧保密,他需要他跟斯瓦拉继续对口供。接着艾沃尔又去巡查了长屋周围的警卫布置重新安排了近身侍卫,顺手把之前擅自进入她临时房间寻欢作乐的那对男女开除出战团,做完这一切后艾沃尔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去往厨房,吩咐厨子给她做顿大餐,然后直接趴在桌上打起盹。
将她再次唤醒的,除了食物的诱人香气,还有个相当熟悉的嗓音:“艾沃尔!艾沃尔!该吃饭啦!”
艾沃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耀眼的红发瞬间让她清醒起来,兰蒂芙苍白的微笑映入她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