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西格德突然伸手跟戴格要钱,戴格不会凑不够钱又伸手跟他老婆要,夫妻俩也不会大吵一架,气的格尼希尔跑回娘家过夜,也不会让戈德温有办法在不惊动戴格的前提下,单独跟格尼希尔德谈。
当然他不可能光明正大来到格尼希尔德家门口敲门招呼,一如既往,这回他干的也是见不得光的活儿。
好在民居不似堡垒森严,戈德温轻而易举就撬开窗户翻进屋里,悄无声息来到熟睡的格尼希尔德床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格尼希尔德梦中猛然惊醒,双眼瞪得好似铜铃,戈德温能感觉到她的鼻翼因为过于紧张而剧烈翕张。
待多看几眼看清来人是谁后,格尼希尔德的惊恐表情中掺进了几丝疑惑不解。
“我只来传达几句口令,说完就走。”戈德温依旧紧捂着格尼希尔德的嘴直奔主题,“救出拉加莎,你不仅能得到西格德王子的感恩谢意,还有机会与你丈夫重修旧好,令他决口不再提钱的事,愿意就点头。”
格尼希尔德呆愣片刻,连连点头,戈德温缓慢松开捂嘴的手,格尼希尔德立刻大口大口呼气,看得戈德温直皱眉头——没这么夸张吧?
“你刚说什么?”格尼希尔德坐起来摁着胸口问,“王子的感谢?与戴格重修旧好?只要我去救拉加莎?这都什么跟什么?”
“嘘,”戈德温把手抵在唇上警告过后才压低嗓音继续说,“没错,只不过见到拉加莎使你务必把我教给你的话全部带到,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什么话?”
“‘去斯蒂比约恩卧室隔壁把西格德救出来,然后把他带去见戴格,敦促并且帮助他们在天亮前收拾完毕扬帆出海。”
“扬帆……出海??”格尼希尔德目瞪口呆,戈德温赶忙又拼命发出嘘声警告她小点声,才解释道:“没错,西格德不是早就想去东方冒险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可……你刚刚说西格德被关在斯蒂比约恩隔壁?那谁敢去救?这不等于是让人直接去触国王的霉头吗?”
这同样的疑问,更早前艾沃尔向自己交代任务时戈德温也提过,他实在不敢相信有谁敢直奔国王卧室冒着被扣弑君嫌疑的奉献营救王子,不,这已经不是营救了,以西格德众人皆知的性格,再结合最近国王父子之间发生的大小摩擦,王子果真被救出之后也很大可能发展成亡命逃窜,相当于是从国王的看守下“抢走”王子了,从此后半生都得背着佛恩伯格头号通缉犯的身份活着,哪个傻子愿意往这种明晃晃的火坑里跳?
“拉加莎愿意,”当时的艾沃尔注视着戈德温,口气和眼神中都充满了笃定,“只要是为了西格德,就算是真火坑她也愿意跳,你尽管照我说的做,不会有错。”
戈德温很清楚他的顶头上司最不喜人多嘴多舌,问东问西,她只需要你确定明白无误并且保证执行,所以他最在意的“你怎么如此确定拉加莎是这种人”这个问题,他终究是忍住了没问出口,此刻面对格尼希尔德问出的跟自己同样的疑问,他也只能复述艾沃尔的回答:“拉加莎会做的,为了西格德她一定会做,如果她不配合你可以立刻离开,她的身份被任何人发现都是麻烦事,瞧,你完全掌握主动。”
“真的吗?”格尼希尔德挠了挠头表情还残留疑惑和怀疑,“是斯蒂比约恩让你来找我?他不想跟儿子彻底闹掰,又放不下老脸?”
戈德温立刻板起脸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就告诉我你去不去。”
“不是,即便不用我去亲自救西格德,这监狱也不是个好去处啊,我一个盾女去劫由你的同僚严密看守的牢狱这不也与找死无异吗?”
“这你不用担心,”戈德温挥挥手说,“既然我会来,就肯定至少得保证你能成功。”
“等等,你的意思是?”格尼希尔德竖起一根手指问,“这都是早就计划好的?你们是撤走了防卫好让我畅通无阻?”
戈德温额角突突跳了两下,忍住了没翻白眼说:“这你不用纠结,如果你愿意,我会告诉你详细的曲往拉加莎牢房的方法,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就万无一失,交代完拉加莎我教过你的话你就可以去找戴格共同准备送我们的王子出海了。”
“可……你怎么确定拉加莎不会嘴瓢把我供出去?”
格尼希尔德的反应第二次被艾沃尔料中,于是戈德温第二次转述了艾沃尔的解释:“你实在担心这点,就直接告诉拉加莎无论如何不能把你说漏嘴,为了西格德她也会把紧口风。”
“什么?为了西格德?”
“对,拉加莎就是这种人,她会对帮助她救出西格德的你感沛于心,她会替西格德保护你表达谢意,尽到道义,她绝对会守口如瓶,你完全可以放心,嘿,你多少也了解一点拉加莎的为人吧。”
“了解是了解,”格尼希尔德撇撇嘴表情流露出一丝不屑,“但我不喜欢她,不管你怎么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