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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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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一夜未眠,搂着晚宁蹭在她脖颈间刚睡下。

晚宁顺着他的意思,抱着他,听见外边的声音,便试着把他的衣裳往上扯,可他压住了,似也不想挪动,晚宁根本扯不动他。

一番思索挣扎,晚宁放弃了,反正男人不怕看,算了吧,她轻轻起身,自己理好自己的衣裙,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边,等着外面那人进来。

刘宜试探着往里走,听着动静,一副不想坏了他兄长好事的态度。

拐入屏风,他看见晚宁坐在榻上,他那兄长似是睡着了,他做了个询问的手势,得到了晚宁的肯定。

他对晚宁招了招手,自己走到殿中那一腿三牙的八仙桌边坐下,示意晚宁也过去。

小皇帝的年龄与晚宁一般大,却比晚宁还听顾言的话,故而晚宁也想着应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便站起身来,轻着脚步走了过去。

手里触到了桌上的盘枝花草嵌玉作花的纹样,觉得那纹样着实一颗颗皆做得精细,花瓣卷曲柔转,栩栩如生,她一边坐下,一边触着,不知觉地细细看了看。

“大小姐若喜欢,等侯府修葺好了,我着人给你送去。”

晚宁听他说要修侯府,眼睛一亮,“那我家呢?陛下可不能如此偏心。”

刘宜不大明白晚宁的心思,他觉得晚宁嫁与顾言,那便住在侯府里才是,“倒是也修得,可无人去住,修来也无用不是?”

“谁说无人去住了,回头我若生气了便可回去住,我招呼来的客人朋友也可住。”

刘宜看了看睡着的顾言,不敢答应,默默倒了茶,自己喝起来,殿中寂静了许久,只剩下杯盏倒茶的声音。

顾言都听见了,只是已经太困了,不想理会,留给刘宜自己处置。晚宁就算回家,也是在离他家不远处,又没东西拦得住他去找她,他又安心的睡了下去,渐渐入了梦。

晚宁在这寂静中逐渐不高兴起来,“我父亲为你战死沙场,你连家都不愿还他?”

刘宜一惊,他可不是这意思,“不是,我是怕兄长说我帮着你离家出走……”

“陛下,你兄长睡着呢……”

“你不懂,我怕……他要是不理我了,那就糟了。”

“……”

刘宜看着晚宁极度无奈的神情,想着在顾言醒来前,跳过这个话题,先存个档,“我着人备下了温泉水,大小姐可先去洗漱更衣,你要的衣物首饰都叫人备下了,我看你也是数月未曾认真梳洗打扮,你就不想让我兄长看看你在京中风华绝代的模样?”

“什么风华绝代,听着像是埋汰我。”晚宁见他那浪荡样子,有些不适应,却也想好好梳洗一番,想着应没什么问题,便站起身来,“那我便去了,你看好他,他若有闪失,我便不介意做个逆贼。”

刘宜听这话反倒高兴,笑道:“你放心就是。”

*

风如月夜里回到家,迎面碰上了路过前院的管家,日日夜夜不见人,回家便要拿苍龙舌,管家这下心都在滴血。

可没办法,风如月一边往库房走一边描述了个大概,他便也知晓这是救命的事情,只能嘱咐起来,“家主,若用不完可要拿回来,一根须都要拿回来。”

风如月看了看手里的稀世神草,这草可解百毒,“吴叔,它躺在库房里,就是一株草而已,只有拿出去用了,它才是神草。”

没等吴叔回应,风如月便大步往外走,留下吴叔自己思考这生与死的大题,吴叔是愣神了一般,看着他又出门去。

自幼他便与顾言一样,是谁也管不住,吴叔暗自叹了气,慢慢走回内院,决定再清点一遍这个月的账目。

风如月翻身上马,跑得极快,顶着夜半的霜露回到了营帐,临瑶一直等着他,生怕他有什么纰漏。

临瑶不喜欢杀生之事,此时事关几个人的性命,她也是不愿意耽搁,等得久了走到营帐外面,坐在了地上候着,望着大营外面漆黑一片,心中的焦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加剧。

远远传来奔马的声音,马蹄踏在泥沙土地上总是隆隆作响,扬起尘土甩出一副大将出征的姿态。

风过不留痕,可此时风如月似是不那么轻盈,他看见临瑶站起来,在营帐门外张望,此时霜寒露重,他便想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秋寒露重,你要是倒下了,谁给陈清他们解药?”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似乎还有些许心疼,风如月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了,自己会心疼眼前这女孩儿。

他回了回神,看着不说话的临瑶,只见她痴痴望着自己,于心不忍起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你需思虑周到。”

临瑶却理解到了意思,这是关心则乱,她从话本里看来的,心中欢喜,面带笑意,扫走了满心疲倦,似乎熬药的手势都能轻快起来。

她伸手从风如月手上拿走了他攥在手里忘记给她的东西,“我现在便去弄,这次应该是能行的。”转身便走,掩饰起自己的喜悦,只是怕人笑话。

风如月意识到自己好像语气重了,看着临瑶的背影有些后悔,一遍遍开始谴责自己,一遍遍觉得自己不该那样说的,就是没想着怎么哄,还不熟练。

他懊恼着,也不敢跟过去,觉得还是去牢笼里看看疯魔的陈清,帮忙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问题,这样应该也算道歉,他的“民生百态”里也有这么说的。

巧了,与京城里的某人一样,风氏一夜未眠,他还是第一次大半夜睡不着。

*

宴白与淳安婉在启州办好了差事,一路且行且看,换了身自己喜欢的常服,淳安婉买了些珠花簪子带在了头上。

她觉得手里拎着东西是极累赘的事情,故而多余的物件是什么都没买,找了艘客船轻松自在地顺着水路回去,打算去雍州看看王潜,再往回走,不出意外的话是来得及的。

宴白一路上每走到一处记忆中相似的地方,就与淳安婉说起顾言的事情,淳安婉听得一会好笑,一会心伤,可听着听着她却开始觉得宴白是在想念着他的主子,“你怎么总想着你家侯爷。”

“我是四岁时被卖到侯府里的,什么都没有,侯爷没有母亲,老侯爷最怕他孤单,便让我陪着他。侯爷自幼便与我在一块儿,都是我伺候他的。”宴白是真的开始想他的主子,世上哪还有这样的主子,随手一挥,把什么都送他,也不知去了京城到底如何。

无父无母,被人舍弃,淳安婉亦懂得这份情,“我明白,可你这么一通说道,我都要怀疑你喜欢的是侯爷。”

“婉儿这是吃醋了?”看着日光随着风,漾漾散乱,秋日清爽,可没入江上也带上了湿凉之气。

淳安婉点了头,夸张道:“那是自然,你什么都先听他的。”

宴白没觉得,自然而然的事情,便是自己不会觉得,“有吗?何时?”

“何时?无时无刻,处处在在。”淳安婉看他茫然的样子,有些埋怨起来。

宴白却笑了,就算是,那也是因为习惯的缘故,但此时需先哄着自己的夫人,“那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就当侯爷把我卖给你了,如何?”

“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宴白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脸贴着她轻轻地蹭着,“绝不反悔。”

顾言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说他,睡到午后打了个喷嚏,揉着头坐起身来,衣襟滑落在腰间,半身伤痕一道道映入刘宜眼中,刘宜正看着的书从手里滑到了桌案上。

他从他那没有奏折只有史书的翘头案后面绕出来,走到顾言跟前皱着眉头,盯着他身上的疤痕一一细数起来。

顾言见他怪异,低头看了看自己,忙把衣袍穿上,“陛下在看什么?”

“兄长,都怪我。”刘宜自责起来,眼中晦暗深重。

“这是我自己弄的,我自己治理的地盘,便不允许有岔子,与你无关。”顾言不喜欢看他一个帝王满脸的违诺,“你若真觉得自己对不住我,你便像个帝王,我便也能带着阿宁享清福了。“

刘宜不说话,似在思量自己多年来都做了什么,一番检阅,笑了,“兄长,我如今明白了,定会守护一方黎民。”

顾言不知他真假,点了点头,而后寻找起他的阿宁,四下一看,不见人影,急了,“阿宁呢?”眼里的凶光闪动。

“大小姐去洗沐更衣了,我叫了几个宫娥跟着,一会儿给兄长一个惊喜?”

顾言不知道这是什么惊喜,他现在只有惊吓,“带我去找她。”说着便起身,一边束着腰带,一边往外走。

刘宜犹豫起来,可他看顾言是认真的,“兄长确定要去?那可是汤池,都是女孩儿。”

“阿宁在哪儿?”他听不见别的,只想知道晚宁在哪里,眼里慢慢出现食肉饮血的暴戾。

刘宜被他那神情逼得往后退,他从未见过顾言这样,从前顾言也不会这样,“兄长莫急,宫里不会有事的。”

“陛下皇城里都是些什么人,陛下最好先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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