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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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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曲安县侯的公子似忽然吃了豹子胆,又兴许是想讨好郡主,他是大步上前,指着晚宁的鼻子,便吼了起来:“你是傻子嘛?赏花宴把花全拔了,赏什么花啊?!”

安阳郡主倒只顾着哭,一眼没瞧他,他却成功赢得了顾言的一顿暴打。

顾言一脚便把他踹在了地上,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抡,把众人都吓呆了。年少轻狂,脾气自然大些,加上天儿热。

几个公子见顾言那火气上来了似是不好收的模样,忙上前去拉,几个人是好不容易把顾言拉起来。

那曲安县侯的公子自然是鼻青脸肿的被扶着下了山,回了家。

于是这一年的山花宴算是搞砸了,大家伙儿交谈了一番便散了伙。

此番是不大欢喜的,两人都觉得,早知不去。

顾言把晚宁送回家后,自己把马牵回马厩里,然后便径直去了顾敬翎的书房。果不其然,那县侯带着鼻青脸肿的公子哥儿正在告状。

见顾言进来,那县侯发作起来,“侯爷,你看怎么办吧!”

顾敬翎知道自己那儿子虽顽劣,却不是轻易与人动手的,便问道:“你这兔崽子为何打他?”

“父亲,他骂阿宁是傻子。”顾言看着顾敬翎的眼神里依旧是恼火的很,而后他转向那县侯家的公子,“裘家的小姐也是你能骂的?”

曲安县侯先前只是听说自己家儿子是顾言打的,也没问清楚,一听是自己儿子骂了裘家小姐,那态度就不一样了。

“你敢骂裘家小姐?!你是要给老夫找麻烦是不是?!”县侯大人此时转而数落起他家的公子来。

顾敬翎眼看事情弄清楚了,那便给个台阶那县侯,自己儿子也终归是打了人,便对顾言说道:“你打人也不对,道个歉。”

顾言怎么肯呢?此时盯着那公子,那神色,在那公子哥眼里,就如马上要再打他一顿一般。

“让他去给阿宁道歉,我便给他道歉。”

县侯是个识趣的,拉上自家公子,点着头,“这就去,这就去。”

后那公子确确实实给晚宁道了歉,柳心兰自然也对县侯客气了一番,称自己女儿顽皮,给大家添麻烦了,但说是说了,到底是谁也没怪谁。

顾言是得了默许的,自己跟着那县侯到了晚宁家里,看着他给晚宁道歉,于是也就冷冷淡淡说了个对不起。

自那以后,顾言和晚宁再也没去过赏花之类的宴席。

康平十六年七月初七。夜。

越州城中,灯启续白昼。

因着顾言一句,今年灯会最好的灯,赏金百两。于是门门户户皆卯足了劲儿做灯。尤其是各处商户,个个盘算着盈亏,想要把这钱赚到。

街头巷尾皆光华熠熠,有那龙凤绕梁,有那鱼虫映月,也有那花鸟相栖,一座挂有各色鸟兽的三丈高五彩灯轮立于街心,更引得四周各色华灯皆想与它争个三寸光影。

看灯嘛,是说好的。

顾言拉着晚宁在街市里走着,晚宁依旧挑了个白兔灯笼提在手里。

两人此时聊着侯府里的花儿,京城里的花儿,聊着那京城里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被顾言暴打的公子哥儿。

“他之后怎么样了?”顾言第二年冬天便离开了京城,于是好奇起来。

晚宁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挽着顾言的胳膊抱怨道,“他这十几年来都不敢看我,见着我便低头走,就好像我会吃了他似的。”

顾言却满意地点了头,“嗯,挺好的。”

头顶上是无数花卉帛灯一串串排开,连接着街市两侧的屋檐,是一路铺了去,直到那街市尽头。人走在其中,恍惚间,仿若看见那天河坠入人间。

风如月此时也在街上闲逛,他亦听说了顾言的赏格,想着帮忙掌个眼,顺道,去侯府里找他聊一聊。

于是,三个人就撞上了。

风如月扇子一开,凑到晚宁身边,使劲儿地瞧,“哟,我见过你,我说是谁呢,阿言都快离家出走了。”那语气宛如吃醋一般。

顾言把晚宁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嫌弃道,“你瞎说什么?”

“不是吗?你有出去过那么长时间嘛,好像我冤枉你似的。”风如月话里话外有些抱怨,他是真的担心来着。

晚宁却笑了,“风大人,你想他了?”

“去,谁想他?”风如月衣袖一甩,转了个方向。

顾言是知道他的,要没什么事,他早就绕过他,兀自寻乐子去了,于是问道:“你有什么事,快说。”

风如月扇子一收,看了看晚宁,似是确定什么,而后才放心般说道:“前两日,有个女子,深更半夜,迷路到我那竹院儿里去了。”

“女子?”顾言似想到了什么。

晚宁则问道:“长什么模样?”

风如月用扇子虚虚点了一下晚宁,“狐眼,舞姬。”

晚宁和顾言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此时街市喧嚷声忽然显得尤其大,两人皆环顾四周,寻着同一个东西。

此时胡玉确也在那灯市里,而夜里,自然还有另一番天地。

她出门前穿了身大俞的衣观,手里握了个两寸的莲花铜铃,走到一家客栈里,把那铜铃放在桌上。不久,便有个布衣打扮的男人坐到了桌边,拿起铃铛,摇了三下。

她对那男人说道:“我要找叱罗桓。”说完便把银子放在了桌上。

那男人拿起钱袋,掂了掂,摇了头,“太少。”手一收,拿钱袋啪地一声落在桌上,那男人站起身便要走。

胡玉一把拉住他,纤纤玉手,轻摇慢抚,那男人看了看胡玉,似是满意,道:“也可。”

两人一同上了客房,于是那房中,人影交叠,罗帐摇曳。

此时叱罗桓倒是悠闲,一路上这问问,那瞧瞧,从水路转到马车,不急不忙。

他此时才到竟州地界,终于搞清楚了他的金主怎么回事,他是心情舒爽,自认为此番捞起钱来也有路可循。

眼看夜已深了,他便找了架装着稻草的板车,爬上去,打算安心的睡下,明日赶赶脚程,争取后天能到越州。

只是一个黑影掠过,忽然在他头上套了个麻袋,他只觉得有什么重物砸了自己一下,逐渐失去了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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