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他们说我看重的人,准没错。”辛开元开心地笑着。
看着辛开元的笑脸,袁竹轻轻笑了,“看来你爹娘都很疼你,连这样的要求都会同意。”
辛开元回头看着袁竹,笑着说道:“我也很疼袁娘子,袁娘子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袁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直白的爱意,她撇过头,看向路旁的枯草,“话说着是容易。”
辛开元转身面对着袁竹,“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我没什么要你做的,好好挑你的担子吧。”袁竹板着脸说道。
“哦,好。”辛开元笑了笑,挑着担子继续往前走。
袁竹再度放慢了步子,轻声问道:“你还这么年轻,路还很长,为什么会想要入赘?”
“我不是想要入赘,是想要和袁娘子在一起。”辛开元答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和我在一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袁竹问道。
“我喜欢袁娘子,在袁娘子为了徐娘子跟崇正书院的院长吵架的时候,我就觉得袁娘子是世上最美好的人,你善良、勇敢、正直、强大,从我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想要站到你身边去。”辛开元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好好活着就是了,为什么要站到我身边来?”袁竹不解地问道。
辛开元脸上洋溢着笑意,“我觉得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我想做会让自己开心的事,看到袁娘子,我就觉得开心,袁娘子跟我说话,我更开心,要是能留在袁娘子身边,日日夜夜都能守着袁娘子,那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袁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守着我,你会觉得开心?”
“因为我喜欢你啊。”辛开元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袁竹心中一动,低下头去,“我也喜欢袁家的很多人,却不会想要日日夜夜守着她们。”
“是吗?”辛开元也感到困惑,“我还以为喜欢都是一样的呢,喜欢就会想见她,想跟她说话,想了解她,想要让她开心,你的喜欢不是这样吗?”
袁竹想了想,“也许是这样吧,我平时没有想过这些。”
见袁竹没再说什么,辛开元转移了话题,说起最近带着学生们训练的事,袁竹只偶尔附和几句,有时见辛开元说得太兴奋,她也会跟着笑一笑。
回到袁家,姜佑安的弃夫书已经写好了,那女人想要马上去和丈夫和离,袁竹劝住了她,让她先休息一下,吃过了午饭,袁竹会陪她一起回去。
姜佑安说她也得去,徐洪愿凑过来,说她也要去,辛开元也说要跟着一起去,袁竹想着人多起码不输气势,就让大家都一起去。
到了那女人的丈夫家,袁竹跟他说了和离的事,起初他还不肯,袁竹就和他吵了起来,还让附近的邻居都过来看,看女人乌青的眼和受伤的嘴角。
徐洪愿拉着那男人就要往官府去,一边拉扯,一边说起自己丈夫被打板子赔钱的事,那男人一下子就怂了,答应和离,也答应赔钱,只要不去县衙打板子就行。
徐洪愿收下了银子,向周围人大声宣扬打老婆要赔钱,还要打板子的事,围观的人听了,脸色各异。
袁竹询问了女人一番,知道女人没有去处,就让徐洪愿把银子给了她,让她先住在袁家,再做打算。
一行人离开后,还有人站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袁竹再出去卖花的时候,辛开元怕人有来找她麻烦,定要跟着,袁竹觉得他跟着也行,就让徐洪愿在家待着,两个人去卖花就够了。
徐洪愿不肯,她说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帮忙,她不能在家里待着,她得出去,她要去跟每个女人说,过得辛苦可以和离,要是被打了,就更该离开那个男人,离开那个家,女人们应该像她们一样,自在地活着。
袁竹很认同徐洪愿的想法,就没再拦着她。
袁竹在卖花的时候,总有人拉着徐洪愿,把自己家的情况讲给她听,询问她的意见,徐洪愿听到有人受欺负,总是格外气愤,劝女人们不要忍,一味地忍受,换不来夫家的尊重,要勇于反抗,大不了就和离。
女人们总是有很多顾虑,别人的看法、回不去的娘家、年幼的孩子、日益增长的年龄、几近于零的钱财,都在阻拦着她们的脚步。
不过,仍然有人不顾一切地握住了徐洪愿的手,徐洪愿便回应她的期待,把她拉出泥潭,站在岸上时,她仍然心有戚戚,不过,她身上的泥总有干的那天。
徐洪愿、袁竹和辛开元三个人在县里卖梅花,那些女人们和离的故事渐渐传遍了街头巷尾,迎着冬日的暖阳,越来越多的女人走进了袁家,找姜佑安帮忙写一份弃夫书。
泰安县掀起了一股弃夫的风潮,那些女人或是孤身回娘家,或是带着孩子回去,或是留在袁家做绢花,反正是不再回到夫家去。
时不时便有男人来到袁家来,讨要自己的老婆,都让袁竹和姜佑安赶了回去,辛开元带着学生们在大门口操练,手里拿着杨恩做的木剑,口里喊打喊杀,颇有气势,吓得那些男人再不敢来造次,也不再有人去学堂搞破坏。
袁家帮女人和离的事,传遍了周围的村镇,男人们知道了女人可以弃夫,大都收敛起来,打老婆再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反而打人要赔钱,成为了大家的共同认知。
袁家的存在,成为了女人们心中的一块定心石,她们知道,袁家的大门会一直向她们打开,只要她们走进去求助,便有人会握住她们的手。
这天下午,又有一个女人走进了袁家的大门,“姑娘,袁竹是住在这里吗?”
徐洪愿手里拿着扫帚,看着她跟袁竹相似的长相,愣了一下才问道:“袁竹是住这里,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