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梯的关闭,白远毓的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工作人员僵直的肌肉才放松下来,腿肚子发软地往回走,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胆量站着面对白远毓。
电梯直直下到地下几十米,以极大妖力维持住的透明通道外是微微散着白光的树木根茎,庞错交换着的细小根系快要超过数百亿条。
白远毓沿着通道走向中心研究室,研究室门口有着百人合抱粗细的巨大树桩,上面可以看到严重的烧灼痕迹。
只见断口处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动着透明的汁液,这些汁液潺潺汇聚为一股清流灌入树周围深不见底的裂口之中。
白远毓随便拉了条凳子坐下说:“重睛现世了。”
“什么?”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中心研究室的门被粗鲁地推开。
一个戴着高度眼镜,头顶盘着一团乱发的瘦高瘦高的男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哪天抓来我看看。”男人倒了杯水,坐到白远毓面前的桌子上,随手抓了包开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薯片丢在嘴里。
见此,白远毓皱眉说:“宋于笠,你多少天没出来过了。”
“也就十五六七八天吧。”宋于笠掰着指头算了算。
白远毓随口道:“你知道你弟来我们协调处了吗?”
除妖世家宋家两个孩子,大的不务正业天天研究土里埋的、神话里写的,小的一腔热血上赶着到特殊处理局当保卫,弄得本就有些萧条的家族更是雪上加霜。
宋老爹明里暗里要白远毓开了宋于廷,但好几次了都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宋于笠无所谓道:“去呗,正好让老头子多分点心去管管他。”
白远毓也懒得搞这些事情,只是多少得提一嘴,他反正尊重各人选择,接着开口说今天的正事。
“之前你好奇的我的半神血脉来源有眉目了。”
本来还吊儿郎当,说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宋于笠听到这话立马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激动得就差给白远毓跪下来了。
“老白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快给我讲讲。”
“不急,还不是很确定,你周末来我家帮我确认确认。”
宋于笠推了推眼镜,失望道:“那你现在说个屁啊,打扰我做修复。”
胆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白远毓说话的恐怕就他一个了。
正说着,白远毓手机响了。
刘笑梨在电话那头说着:“老大,宋氏祖宅被一群妖猫占领,现在白狼和宋于廷正被他们包围。”
白远毓和宋于笠对视一眼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这群猫妖有组织有预谋,先是群起而攻之,然后将两人一鸟分隔开再逐个击破。
等白狼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包围了,这是他们狼群惯用的捕猎手法,没想到自己才脱离野外不到半年,就已经放松到这种程度了。
不等他多做反思,那些猫妖已经扑了上来,他们身上的妖力微弱甚至还不到化形期,只是来势汹汹,动作狠厉。
在与它们打斗的间隙之中白狼惊觉这些猫妖身上居然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口,有被剪掉耳朵的,扣走眼睛的,灼烧皮毛的……
不像是被野兽撕咬的,倒像是别人刻意虐待出来的,到底是谁居然会这么残忍。
另一边宋于廷欲哭无泪:“我去,这些猫妖也太难缠了,再这样觉都睡不了了,明早还是周一!”
重睛无情嘲道:“你刚刚提刀出去那一下本大爷还以为你多牛呢!没想到就是唯一的高光时刻。”
它闭上眼,看来只能使这一招了。
就在它哗啦一下抖落身上刚长出来的所有毛时,机车引擎声轰然而至,随着尖锐的划地声,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下了车。
他抛下头盔,毫不留情地甩出蝴蝶双刃,森冷的刀锋映出他苍白冷艳的面庞。
白狼转身正好看到他,大喊道:“白处长!”
“卧槽好帅,白处长原来是这样一个白处长啊!”宋于廷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重睛舍弃了一身毛,光着翅膀冲出来的时候正看到白远毓轻飘飘地画个诀,猛地将那群猫妖圈住,气定神闲地收起根本没有用上的蝴蝶双刃。
他倚在摩托上低头点着一根烟道:“看来方为的训练强度是真不够。”
曲塘戏院文化研究小组,考古人员还在点着灯整理现场。
“小刘,你拍好的照片记得备份,要是丢了你就自己把东西都摆回原位重新拍啊。”
“那几本破损严重的戏本到时候还需要送回市里修复一下。”
教授拿着小刷子边仔细清理着出土的古物,边交代自己的学生。
下一秒小刘神色匆匆地过来说:“老师不好了,墓主手上那本不见了!”
教授听到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易碎的宝贝,叫了另一人来替他,随即给协调处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