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你。
你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大概是想评价你行事不妥、容易陷入危险。
闪身躲过一只扑来的怪物,你听到一句属于少女的惊呼声。
“嘶——我的头发——”
声音来源处,灰发少女的长发被一头闪烁着猩红眼睛的魔兽咬住。
她挣扎了两下,未能挣脱。
怪物的利齿紧紧地咬住头发,连带着想要将对方的头颅吞吃入喉。
你皱眉地望着偷偷跟着你们的人,端起了枪。
枪口瞄向魔兽的巨口,下一秒,灰发少女自己抽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割断头发。
最后枪支的子弹射向了魔物的喉咙,炸开时,怪物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锋利的长剑化为尘土散去,对方离开前抓了一缕自己的碎发。
清理掉附近的魔物,你踮起脚跳到她身边,想要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我留了好久的头发,今天早上才打理过的……”少女可怜兮兮地照着镜子,又说,“这么看,我短发还蛮漂亮的。”
你:“……”
你盯着对方因意外而变成了短发的模样,张了张嘴。
现在你清楚她是谁了。
附近盛开着琉璃百合的平原,灰色短发,活泼少女。这些形容结合在一起,脑海中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用枪打掉几只空中注意到你们的魔兽,搭话:“你如果能早点说自己叫归终,就不会挨我那两枪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被你揭穿身份与名字,归终的重点不在曾经差点打到自己的两枪,“你这个人好奇怪。”
她话音刚落,稠密的怪物被摩拉克斯投下的岩枪消灭掉大半。
“好厉害。”归终感叹道,指向依旧在不停奔跑的那几只魔兽,“这处平原土壤丰沃,但同时魔兽的侵扰也非常严重。这些天更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我头痛好久了。”
你今天之所以会在这附近遇到她,是因为她也在等这场兽潮。
只不过,归终没有消灭这些数量庞大的魔兽的能力与打算,她应当是准备引开这些魔物,避免它们接触到人群。
你想到她被魔物咬住的头发,“所以你其实在偷偷跟着我们。”
追得太紧,误入了兽潮中心,差点酿成事故。
归终被拆穿,也不尴尬,只反问你:“那又如何?”
摩拉克斯没听到你们两人的对话,他单独传讯给你,要你别再浪费时间。
你收好火枪,朝他喊道:“知道啦。”
魔兽的残躯逐渐化为黑色的碎片消散,平原上最终只剩下零星几只魔兽。
它们似乎有一个明确的、共同的目标。
青年打量着你身后的灰发少女,挑眉问道:“你邀请的?”
“那倒不是,她硬要跟着一起,”你表示自己没有办法,毕竟她的身份很特殊,“不过也无所谓啦,这是你未来的盟友。”
摩拉克斯对你总是给他剧透这件事很无奈:“……尚未发生的事。”
归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你口中瞬间就变成了盟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哈垦图斯,你们也可以叫我归终。”
摩拉克斯正欲开口,你抢先在他说话之前介绍道:“这位是摩拉克斯,我叫木曦,其他的就不多说了,你之后会熟悉的。”
“……”摩拉克斯叹气。
他对你口中的“之后”心情复杂。
收好手中的枪,他将目光转向仅剩的几只魔兽,不再多说:“记得跟上。”
*
提瓦特元素生命的顶点是龙。
但那已经是远古时期的事了,现在提瓦特的龙王都半死不活……嗯,若陀不算在内。
因此毫无疑问地说,目前元素生命最顶格的存在是魔神。
但魔神彼此之间亦有差距,魔神也并非生来就是魔神。游戏文案中有记载,风神温迪,最初是一只风精灵。
状态奇怪的魔兽最终奔向了一处洞穴,你与摩拉克斯赶到时,数不胜数的魔兽再次聚集起来,挤在狭小的洞穴内,吞吃着什么东西。
归终姗姗来迟一步,她气喘吁吁地看向洞穴内:“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魔神残渣……还有许多残留的神力。”
魔神死亡会诞生影响环境的魔神残渣。
这些东西由他们的怨念与神力构成,留在天地之间,难以自然散去。
魔物则会被这些残留的神力吸引,即使清理掉一波,还会有下一波聚集起来。
这些魔神残渣需要被清理、封印。
封印魔神残渣这种事你帮不了摩拉克斯,归终也无能为力。
你们两个人坐在洞穴入口旁,避免其余受到影响的魔物进入洞穴内影响魔神残渣的清理与封印。
具体来说,是你的全自动版璃月仙人机关术改良火枪在努力攻击魔兽,你负责坐发呆。
“木曦,木曦,”归终的两只手环在嘴边,她小声地喊你,对你的一些事情感兴趣,“你的权柄是什么?”
你手中随即变出一朵金灿灿的琉璃百合,稍后又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为什么知道有关未来的事?”
她还记得你之前与摩拉克斯说的那些话,“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未来的事情。”
你思考要如何与她说清楚自己与阿斯塔罗斯的关系。
一时讲不清楚,你决定从自己和摩拉克斯的关系开始讲:“你应该看得出来,我身上的元素力与他很像吧?”
“所以你那时候撒娇的人就是他?”归终还是忘不了她因为一句撒娇被你恼羞成怒开了两枪。
“……谁和他撒娇了。”你将枪口对准她,表示不介意再对她来两下。
归终迫于武力威胁选择服软:“开玩笑的,开玩笑。”
“我不是提瓦特的原生魔神。”你放下枪,“没有得到‘那位’的碎片。”
提瓦特大陆上,魔神与元素生物的区别是有没有得到‘那位’原初之人,也就是法涅斯的碎片。
“我不需要人类的信仰作为神力来源——”你的话没有说完。
摩拉克斯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你的身旁。
他的衣摆贴着你的手背,你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微微俯身,抓住你的手腕。你没有准备,猝不及防地被他拉着手离开,“——诶?”
橙红色的夕阳穿过广袤无垠的平原,如同柔软的金色绸缎,散落在起伏连绵的山丘。
青年辫子发尾挑染的颜色被阳光照过后颜色更加鲜亮,他拉着你的手腕,一步一步地走过平原。
解决掉兽潮后,原本躲藏起来的动物们犹豫地冒出来,小心翼翼地舔舐起溪水。
游鱼则没有这些烦恼,它们跃出水面汲取氧气,鱼尾荡出水珠,折射起粼粼微光。
最后一抹落日残留在远山,摩拉克斯的影子被夕阳辉映得很长,覆盖过身后的草泽与溪流,水岸边的蒲苇被风吹拂、折弯了洁白的花序。
归终询问后续的话传过来,你勉强跟上他的脚步,“我才开始讲。”
他意识到自己忘记告诉你:“……那些事不必与别人说。”
岩晶凝成的飞蝶轻盈地悠游在空中,翅膀的末端闪烁着点点星光。
天边柔和的晚霞与金色的太阳融为一体,绚烂而宁静。
你忽然想到好多事情。未来这片平原的名字,名为归离集的城市,以及他漫长的、终将经历的几千年时光。
你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拉住的手,没有缘由地问:“我和你的?”
“嗯。”他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