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门口,年幼的陶秀薇和母亲接父亲陶虎下班,她说:“我刚刚看到一个叔叔给一个小哥哥衣服,可是那个小哥哥不要,还在哭!”她张牙舞爪地学陈平的手语。
可陶虎只以为女儿是在夸张模仿,哈哈大笑。
妻子问他:“案子完了?”
陶虎说:“完了,”他叹口气,“可能真的是没有选择性的激情杀——”妻子拍了他一下,用眼神暗示他女儿还在。
年幼陶秀薇眼珠一转,说:“我要当警察!想知道爸爸到底说的是什么!”
陶虎严肃道:“当警察不能这么随便的,你要为人民服务,才能当一个好警察,你想当好警察吗?”
年幼陶秀薇说:“世界上有坏警察吗?”
陶虎用沉默代替了这个回答。
年幼陶秀薇说:“爸爸是好警察,我要当好警察!”
陶虎笑着抱起女儿,亲了妻子一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
这一场法庭戏拍了数天,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心神,任愿披上羽绒服,坐在自己小凳子上出戏,但控制不住地一直在哭,将眼泪全都流出来,给自己的母亲,也给这场戏。
“任哥……”小赵给他递来热水和纸巾,然后一直发消息,时而小心翼翼抬起头,然后又立马埋首噼里啪啦地打字。
林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任愿的肩,“孩子,你演得真好。”
任愿抬头勉强笑了笑,“
林艺说:“真的,之前无声的对戏,坦白讲,你最开始在戏外不怎么说话,我真以为你是哑巴。”
任愿知道前辈是在说笑逗他出戏,擦掉眼泪。
林艺道:“戏里肯定是要有遗憾的,就让遗憾留在戏里就好。”
任愿真诚颔首:“谢谢老师。”
法庭戏份后,任愿还要补拍部分戏份,他最近的戏几乎都是满天,心神很疲惫,小赵今天一直在看手机,中途还跑出去两三趟,这些任愿注意到了,但也没放心上。
左右就是蒋光昀控制欲发作,又来问东问西了,后来他们通过交流,决定让小赵只记录心情,至于什么心情,那就全凭小赵的观察了。
于是小赵拿两份钱,做额外的活。
晚上九点半,任愿拍完戏,方沁和徐知卉还剩一点戏份,他还想看完再走,给蒋光昀发了消息,说晚点回酒店再打电话,蒋光昀发了个[愤怒]。
任愿知道蒋光昀没生气,恰恰相反,蒋光昀知道这几天任愿拍戏压力大,居然保持理解的态度,至少在表面上,他主动减少通话时间,搞得任愿都不习惯了,还觉得蒋光昀追到他了就没什么新鲜了。
任愿看着那个[愤怒]红头,居然觉得很像蒋光昀生气的样子,疲倦苦涩的心里泛上一丝甜蜜来。
但很轻微,轻微到冷风一吹就散了。
任愿有点不舒服,他面色苍白,心脏总有点幻痛,其实他知道自己感觉不太对,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有点像是任霞景死后,他控制不住地酗酒抽烟,什么都不想做的虚无状态。
陈平是母亲的刽子手。
那自己也是吗?
他忽然发现自己比陈平幸运些,至少自己真的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解开心结,就连他一直担心的坦白出柜,母亲都替他温柔地解决了。
可陈平什么都没有,一生一死,无声的攻击是他们母子最后的交流……
任愿垂眼,算了,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天真的很累。
回酒店路上,任愿很沉默,到了房门口,小赵说:“任哥,我先走了?”任愿点头,小赵又看了下手机,离开了。
任愿开门,慢悠悠开了灯,窗帘紧闭,他住的是一个小套房,有沙发有客厅。
房间里很暖和,地暖徐徐送着热气,就算外面飘着细细的雪粒,房里也如春般温暖。任愿脱掉黑色羽绒服,放在沙发上,又脱下裤子。
他站在沙发旁,按下和蒋光昀的通话。
出乎意料,铃声在房间里响起。
任愿心脏猛跳一下,惊诧转身,见蒋光昀就站在墙边,神色得意,却又故作不悦,“我等你好久了。”
任愿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笑,被冷风吹得僵硬的面孔迸发出惊喜的表情,“你怎么,怎么……你不是说避免公开同框吗?”
蒋光昀没有说是因为担心任愿的状态。
据小赵的记录,任愿入戏有些深了,心情是极差,经常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着,有一回小赵甚至听见任愿在对天空说话。
“想见你,所以我做了万全的准备,保镖,车程,航班,都是完全的私密状态,还有万一被拍的话,需要买断新闻的钱。”蒋光昀指指自己,还有放在一边的帽子,围巾,眼镜。
“自从直播过后,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出现在公共视野了,应该不会认出我吧?”
“你忘了上次婚礼的意外吗?”
“我露面的镜头不到三十秒,不算。”
任愿走近了一些,蒋光昀摸了摸他的脸,“你好冷。”
“我明明在笑,不冷。”
“我是说你的脸,被风吹冷了。”蒋光昀低声说。
任愿摸上蒋光昀的手,稍稍一歪头,“这下我有点相信,你当时是在求复合了。”
“什么有点相信?本来就是!”蒋光昀已经觉得当时的低头不是什么大事了,赶快要个名分才是要紧事。
蒋光昀道:“是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
任愿一挑眉,蒋光昀不情愿地改口:“好吧,也是我没说清楚,我们两个一半一半。”
任愿很想亲蒋光昀,但他觉得自己以前在恋爱关系主动过太多次,那可以说是一个惨烈的教训。
于是他只是站近了些,笑了笑,明知故问:“蒋总大老远来找我什么事?”
两人对视,蒋光昀看他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和任愿东一句西一句的试探,直接咬上了任愿的嘴唇。
软滑的舌头舔进口腔,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缠绵火热。
房间里的温度好似急剧上升,两人身躯滚烫亲密,吻着吻着,你推我摸地到了卧室,蒋光昀忽然微微喘口气,松开任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嘴唇之间相连银丝似断非断,任愿手放在蒋光昀的腹肌上,那里触感很好,他舔舔唇,懵懵地看着蒋光昀,“唔……元宵节?”
“也算吧,”蒋光昀有点不开心,但又受不了任愿的无意的勾引,轻喘着吻上任愿,吮着软舌,断断续续道:
“今天还是……我们恋爱……半个月……”
任愿边听,边解开蒋光昀的皮带。
“纪念……”
皮带扣松开,狰狞之物跳出。
“日——”这一字被吞没在蒋光昀舒爽的粗声喘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