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师不是提以前吗?以前是谈恋爱,我愿意宠着你顺着你,分手的时候我们闹得还很难看,现在我们算什么?顶多只算个炮友吧?更何况我们根本没上床,我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回你和工作无关的消息?又凭什么忍受你的指责?”
任愿想装作无所谓,冷冷笑一声,可心里痛到无以复加,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地红了眼,略哽声道:“我再说明白一点,我不想接受你提出的关系,也不想接受你给的任何资源,更不想在工作之外和你有任何接触,你那些大方,还是给另外一些更需要的人吧!”
话说出来,任愿觉得畅快的同时,也悲伤。
他们居然走到这一步……
虽然他们以前分手分得并不体面,但平心而论,他自己在那段关系中也有责任,不单单是蒋光昀一个人的错,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三年过去,谁都变了。
任愿以为会看到蒋光昀恼羞成怒的表情,更或者会直接上来动手,可蒋光昀只是站在他面前,神色呆滞,仿佛根本没有理解他的话,也好像任愿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而后忽然,他脸色一点点白了,连嘴唇都渐渐褪去血色,他神情愤怒,惊愕,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任愿,整张脸的肌肉都在控制不住地抽搐和颤抖,仿若遭到了很严重的打击,眼中也迅速漫上水雾。
“你……”蒋光昀喉咙里只发出一个难以辨认的颤音,就忽然偏过头。
从任愿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蒋光昀脖子暴起的青筋,和迅速滑动的喉结……整个人好似也在颤抖。
这个反应太不正常了,任愿犹疑要问,蒋光昀却迅速戴上口罩,一句话也不说,低头开门,而后冲出房门,门也不关地跑了!
任愿脸色疑惑地站在原地,这是……觉得被拒绝了,很丢人?
刚刚冲澡的热意早就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冷意。
任愿红着眼,看着漆黑的楼道,泪终于落了下来,他静静关上门。
可能蒋光昀这样的人,从来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吧。
*
地下室,助理小赵坐在车上,正刷着手机,又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蒋光昀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快步走来,埋头坐进后座,关门,然后埋身找到放在车里的墨镜戴上,一言不发。
助理小赵问:“蒋哥,事办好了吗?”
“嗯。”
“那我开车了?”
“嗯。”蒋光昀微有鼻音。
助理小赵听出蒋光昀有些气喘,一边打方向盘驶出车位一边笑着说:“蒋哥你是走楼梯的?真有毅力,不过我听说下楼梯对膝盖不好,最好还是坐电梯吧。”小赵跟过几节健身课,这样说道。
小赵说完,蒋光昀却一直没说话,小赵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蒋光昀虽说脾气算不上和蔼可亲,但对工作人员都是很有礼貌修养的。
他跟着蒋光昀进过组,也就是《荆棘之花》剧组,知道人即使在强压之下会暴躁会不耐烦,但也不会随处发火,很克制。
边拍戏还要边处理家里公司的事务,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可今天人就像吃了火药一样,看什么都不对劲,问什么也冷冰冰的,不像之前这么……能装了。
他也根本不知道蒋光昀深夜要来见什么人,不过做这一行就要少打听。
小赵噤声,沉默地开着车。
“嗯,”蒋光昀忽然说,声音闷沉,“回深月湾。”
“蒋哥不去燕棠山了吗?”小赵是知道蒋光昀本来的计划是要去燕棠山找严总的,而不是要来这个陌生的小区。
“不去。”蒋光昀吞咽一下,胸中气闷,哑声说着,他墨镜上闪着夜色灯光的迷离,照亮他眼中的水色。
“现在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