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的三言两语中,常捷也推知了其中的缘由,原来是那好惹是非的朱大小姐又跑出了家,惹得父母惦念了。
这好办,反正人丢了就去寻就是了。常捷心想,也可能是碍于身份,朱承柔不得差遣亲兵去抓,只能在院子里发发闷气,他便建议道,“伯父,要是不嫌弃,不妨让我去寻。”
别说人去了哪里,现在雪化又未化,泥泞的道路上马匹也跑不快,甩开马鞭,此刻去追也来得及!常捷心想。
此刻寒冷的风不管不顾的卷进衣领里,朱槿荣病还没有好彻底,催促马匹前进的声音里时不时带着几声咳嗽,这让善怜儿更加忧虑。
“大姐儿,慢些骑马!也不差那些时间啊!迟早能到的!”善怜儿提高了声音说道。
那跟随而来的小厮也受不了这寒风中急行军,他也开口阻拦道,“大小姐,慢些吧!这时间急不得!”
就在这话说着,一行人也穿越了濒临关门的城门,往城外奔袭而去。
城门守兵堪堪与几人擦肩而过,嘴里赞叹着,“眼看要关门了,还这么猛?”
这句话听在朱槿荣耳中,她没有去回应,只催促着善怜儿和小厮快些,再快些。
“慢不得!你们跟紧了!”朱槿荣忍着寒风的洗礼,手中催着骏马向前,只觉得屁股都被颠坏了,但还是忍着痛苦,往辋川奔去。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不改的是那景色。
而雪中的辋川还是那副形容,雪如同棉被一样覆盖在屋舍之上,远远看去,还是一是破败,二是寒冷,门口的石榴树上挂着几颗青涩的石榴,屋舍前的大缸里面窝着酸菜。
朱槿荣一眼就看到了青鸾家的屋子,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一排排屋子看过去,只有那屋子冒着火光和青烟,那左邻右舍皆是无碍,唯有青鸾家的屋子着了火。
此刻屋舍的遗迹还在那里,茅屋也被烧了,只有一两个黑色的框在那里,规划着以前的作用。
朱槿荣皱着眉头下了马,小厮上前牵着马往那青鸾家的屋子走。
心里有一个推演让朱槿荣心凉,那就是青鸾和青鸾姥姥因为自己的缘故,已经被烧死了。
“大姐儿,这可如何是好?房子既然被烧了,青鸾和姥姥去了何处?”看朱槿荣脸色苍白,善怜儿尽量挑好话说。
“这房子都被烧了,人该不会也死了吧?”那小厮牵着马走路,根本没有注意朱槿荣的面色,只大胆的进行推测。
朱槿荣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心情低落,但却灵敏的捕捉到了隔壁邻居屋子内的响声。
她二话不说去拍打邻居家的门扉,嘴里有词,“屋里有人吗?你们知道隔壁是怎么回事吗?”
那屋舍内的灯被吹灭,似乎是大人捂着小孩子嘴的声音,那主人家声音怯懦,“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
朱槿荣自然猜得到,问一家和一家的差别不大,故而也懒得去再动那个心思,遂命善怜儿和几个小厮去火场的遗迹里面寻找尸体。
那些废墟带着温热的气息,黑色的碳火和烧断了的木头都还在冒着黑烟,遗留的火焰带着滋滋的响声,人应该是好的,可动物就不一样了,青鸾养的那条小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身上有烧伤的痕迹,此刻冲着朱槿荣摇尾巴。
一般情况下,烧死的尸体都会蜷缩着,朱槿荣寻遍屋舍,万幸的是没有尸体的存在。
“大姐儿,房子被烧了,人却不在,这人能到哪里去?”善怜儿忧愁的问道,她扶着朱槿荣在废墟里找了一块好木头坐下,朱槿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咳,你还记得青鸾说过吗,那曲靖与县丞有亲缘关系,我猜他胡来也有尺度的,一时半会青鸾和青鸾姥姥应该不会出大事,至少性命无忧。”朱槿荣说道。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先回去?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毕竟现在也不知道青鸾和姥姥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被抓去了县衙监狱,那该怎么办?”善怜儿说道,她的话就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让朱槿荣赶紧打道回府,最好将这件事情交给主君处置,让她安心养病。
这些道理朱槿荣何尝不知道,但她总觉得今晚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过去,她感觉到善怜儿搀扶着她的一双玉手已经冰冷,又忍不住关切,“跟着我你吃苦了,但我总觉得,今晚不可能就这样简单……”
正在朱槿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啪啪啪!”的清脆的拍手声从隔壁屋舍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