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上趴着的朱槿荣忍不住笑了,纵使冷得牙齿打架,还是忍不住发出嘚嘚的笑声,甚至还想夸赞青鸾的功勋。
这一击必中,才为她出了气,纵使被扔进酸菜缸也值了,朱槿荣心想。
“妈的!还不赶快来救我……”在那粪坑里翱翔的曲靖,最终还是依靠身高的优势,艰难的在茅坑里站定了脚,他大声叫喊着手下的喽啰们将自己打捞起来。
那些人不情不愿的,你推我搡的,因为觉得恶心,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最终还是曲靖点了一个人名,那人才不情不愿的从院落里寻了一只长夹杆,想将曲靖拉了出来。
于是那曲靖也伸长了手臂去勾那长夹杆,将其拉到身前,抗拒着屎尿的阻力,他艰难的涉水,往旱厕的边界走去。
在这大冬天他一身屎尿臭水,冷得连放狠话都不能了,他冷酷的命令身旁的喽啰们将棉衣脱下,给自己取暖,几人不情愿,但也不敢反抗曲靖的权威,只能照做了。
“妈的,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曲靖牙齿打架,此刻却还没有忘记放狠话,“你们这些吃屎的,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抓不住?”
与此同时,青鸾和善怜儿连忙拉起趴倒在地上的朱槿荣,她在寒风里就像被拔了毛的鸭子,衣服已经湿透,整个人还不如不穿得好,赫嗤赫嗤的喘着粗气,只知道呼气不知道吸气。
青鸾姥姥老朽而无用,此刻又忍不住流眼泪,她早已经为这个家哭瞎了一双眼,“大姑娘干什么出这样的头,他就是打骂几句也就过去了,我们都习惯了,可怜你要受这样的罪!这寒冬腊月的,要是害了病可怎么办?”
他们都习惯了,可朱槿荣却从来没有习惯,上苍让她看到这一切,不是为了让她的心麻木,让她冷眼旁观的,她但凡遇到那不义之事,血液都冲到该冲的地方去了,再来一次,她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
那曲靖本来还想发几句狠话,但是他已经冷得不知何年了,一时间最大的期望,就是回家洗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污秽,再在暖炕上暖暖身子,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若说有想法,那也仅仅是想杀了朱槿荣和青鸾,为自己出口恶气。
朱槿荣看曲靖被小喽啰们打捞起来,那满身的屎尿散发着发酵过的味道,实在是没忍住吐了起来。
她这一吐,曲靖的那些喽啰们也仿佛有了领头羊,有的没忍住也开始吐了。
此刻青鸾也不嫌弃她,背着她就到了里屋,把曲靖一行人丢在了脑后,而善怜儿何时见过如此狼狈的朱槿荣,一个劲儿的忍不住抹眼泪。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会武功,大姐儿也不必遭此苦难,都是我没用!”善怜儿说着,带着眼泪涟涟为朱槿荣褪去湿透的衣衫。
成堆的柴火在铜盆里被点燃,没有钱买煤炭的取暖方式就是山里捡回来的柴火和农田拉回来的秸秆,青鸾一言不发的掰着柴火,给火炕添火。
“大姑娘别嫌弃,这些都是青鸾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然小了点,但是还是干净的。”青鸾姥姥说着,就去柜子里取了青鸾的旧衣服给朱槿荣遮身。
“这是哪里的话,有衣服穿已经不错了。”朱槿荣哆嗦着手,接过那衣服挂在身上。
她穿着青鸾的干净衣服,裹着被子在大炕上克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她还是没有缓过来,觉得全身上下无一不冷。
“委曲求全都是屁话,他们也就敢欺负欺负老弱妇孺了!这群垃圾,迟早是要进监狱的!”善怜儿心疼的落泪,忍不住说道。
那青鸾姥姥温了一碗醪糟又破天荒的打了一个鸡蛋给朱槿荣吃,那已经是她藏下来准备过年吃的吃食,青鸾姥姥生怕她身子弱,经受不起这落水的意外感冒了。
善怜儿理所应当的接过碗,要去喂朱槿荣,而朱槿荣拒绝了她喂食的习惯,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的服侍。
朱槿荣哆嗦着发冷的手,自己接过那碗醪糟饮了一口,只觉酸香扑鼻,极大缓解了掉入酸菜缸的寒冷,“这事情县衙都不管吗?”
“他们机灵着呢,又没有什么大错,只是帮人讨/债而已,县衙也不是没有管过,抓了拘留几天,又放出来了,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去报官了,害怕被报复。”青鸾诚恳的说道。
“他们简直是黑恶势力的行径,又岂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朱槿荣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