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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天上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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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衣裳,以前没见过?”

绮罗的衣裳都是春花所制。春花——我方想起:过去七八天,我只昨儿才见了一回绮罗,足够春花替绮罗做两套新衣了!

绮罗淡然回我:“李姐姐赏的,刚做好,今儿头回穿!”

闻声我想起在济宁时玉婷赏绮罗的那些鲁锦——绮罗不是说回京后送了各院的礼后再做来穿的吗?怎么今儿就穿来了?

嗯,想来是因为板著,绮罗看出我帮着玉婷对她恩威并施,等不及回京,故意地找补我来了。

玉婷是有些小性,对于她拿土布赏人,我原不赞同。但就此批评玉婷,给她没脸,也无必要——一件衣服而已。

“这衣服回去就收了罢,”我不说好也不说歹,只告诉绮罗:“往后别穿了!”

绮罗低眉顺眼地应了个是,再不出声。

目测一下绮罗与我的距离,我不悦的放下酒杯:“坐过来些,隔这么远怎么说话?”

惩一回家法,绮罗跟我的隔阂又深了。

绮罗闻声动了动,移过来——有半寸吗?

看绮罗明明不想跟我亲近,却还是靠近了我一点,我探手搂住了绮罗。

绮罗再聪明,再骄傲也都畏惧爷的家法,不敢正面抗命,只能推诿拖延。

爷犯不着跟她干耗。

“今儿叫你来,想与你瞧样东西。”说话间瞧见绮罗的发簪,随手拔出、丢弃一边:“怎么还是金簪?端午节没得簪子吗?”

宫里端午换夏装,女子首饰也都由金换成珠玉。绮罗的玉簪都叫春花给砸了,爷必是得再与她一套,免得她出门丢人,徒生口舌。

绮罗将一应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奴婢粗心,玉簪易碎,不及金簪经用!”

许是怕再次触怒我,绮罗没提落水丢簪的事,但如此一来,我的发簪送不出去了——身为家主,赏罚后院,都得有个因由,没得无事献殷勤或者寻隙的道理。

暂丢下簪子的事,我打开身侧的琴匣,告诉:“绮罗,上月我得了这件东西,你瞧瞧可好?”

绮罗探头一看,立刻夸赞:“好,很好!”

竟又开始敷衍。

我必不能允许。质问:“没试怎知好?”

“这还用试?”绮罗一脸惊讶:“贝勒爷的东西还能不好?”

我竟不能反驳,唯有苦笑:“你说的很是。这琵琶爷送你了!”

绮罗起身行礼:“奴婢谢贝勒爷的赏!”

绮罗嘴上说得恭敬,实际没一点试琴的意思。显见得拿这琴与爷给她的玉簪分例一样没当回事。

我心里不自在,自端起酒杯喝酒。绮罗也自觉地端着酒壶与我斟酒。

看到月光下绮罗的低眉顺眼和身上的衣裳,我省到绮罗再不愿意,现也是我的庶福晋,一身荣辱都系我身上——为我冤枉,惩家法,也只能隐忍。现不过抢白我两句而已,我一个爷,实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绮罗若是好性,也不能归我!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绮罗天生的任性,需要时间磨砺。

复又探手搂住了绮罗,我半真半假地抱怨:“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一开口便让人难过!”

句句堵心!

绮罗习惯性地想念经,转记起我的话,复又抿紧了嘴巴。

眼见绮罗受教,我忍不住轻笑:能听进爷的话就好。

既然不肯弹琴,那便做点别的吧。

低头亲吻绮罗。绮罗没遵规矩地迎合我,反是握紧了衣襟。我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眼光明白了她的顾虑——一帘之外的奴才。

但越是如此爷越是得就地办了她。不然爷兴师动众地送琴连个响都没有,这脸要往哪里搁?

何况外面除了高无庸,就是傅鼐、春花和高福。都是贴身伺候的,又什么没有听过?

现绮罗知道不好意思了?早干什么去了?也不细想想爷府里“新人喜夜不许出声”的规矩是怎么来的?

爷的脸自她进府的第一天就叫她给丢净了。

爷在她身上丢的脸,必还是得从她身上捡回来!

抓住绮罗的衣襟,我扯,没扯动,再扯,依旧纹丝不动。我恨得咬牙——这该死的土布!

“绮罗,”我问:“春花在外面吧?”

有春花做要挟,绮罗即便不愿意,终还是从了我……

绮罗倚我怀里睡着了。我抬头仰望天边的月亮,低头瞧怀里的绮罗,心里伤感: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对月半。绮罗进府一年两个月,整十四个圆月,爷今儿才同她人月两团圆一回。

偏曾画过《嫦娥奔月图》、《月下梅花仕女图》、《貂蝉拜月图》等多幅月下仕女图的绮罗打上船后自始自终没瞧望过天穹月亮一眼。

若说不是有意为之,我实不能信。

如此回头看那件绝无仅有的土布衣裳,就不只是单纯的后院斗气,还有故意地与我添堵了——绮罗将今夜我与她的疼宠视作与玉婷送她这土布一样的小意。

她固是不敢拒绝,却也明白无误地嘲笑——她不领情!

绮罗,我抱紧怀里的人,脸贴脸地喃喃发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骄傲?伤人伤己的骄傲?

爷明明这么疼惜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非要这样的拒爷于千里之外?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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