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红拿着写满人名的册子眼眶发酸,“你和弟兄们都辛苦了,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和大家分了。”
赵臣没好气地推开江叶红递过来的银子,“楚头儿你把我们当什么了,阿若是京兆府的仵作,是我们京兆府的人,如今他无故遭难,我们帮他是理所应当的。”
江叶红拉过赵臣的手,认真说道,“大家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谁的时间不是时间,这些只是我的心意,拿去给弟兄们分了,不许推辞。”
赵臣没有办法,“收不收是他们的事,我可管不了,楚头儿,阿若不会有事吧,什么巫族,我看秦王就是疯了,回来的时候听说钦天监那边三日后开坛做法,国师亲自为秦王驱邪。”
江叶红,“兴许真有些毛病,对了,商云来还关在京兆府吧,他敢那么攀咬秦王,必然还知道别的,我去审审他。”
牢房里,商云来抱着膝头哆嗦着,看样子吓得不轻,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妖怪,他肯定是妖怪,用妖术控制了我,不是我,不是我……”
牢门打开,江叶红往商云来跟前一站,“商云来你不用害怕,秦王已经被关在府上不许外出,三日后国师开坛做法为秦王驱邪。”
商云来双目血红,人处于惊恐中,睁大了眼睛看江叶红,“楚非,秦王身体里有妖怪,我找大师来看过,大师说那妖物法力高强难以对付,于是给了我一个护身符,我一直带在身上才免于被他控制,可是,可是他实在太厉害了,大师给我的护身符不管用了,不是我有意要刺杀裕王的,不是我……”
江叶红按住商云来的肩膀,“商云来,兜售仙人游步散罪不至死,刺杀裕王可是灭族的重罪,你要证明自己是被控制的,就得先证明你说的妖怪是真实存在的。”
商云来呆滞地望着江叶红,念念有词着,“我…我要如何证明他是妖怪,我要怎么证明?”商云来死死抓着江叶红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江叶红,“何时发现秦王异常,秦王被妖怪控制后又做了哪些有违常理的事,一一写清楚,我帮你禀明圣上。”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江叶红,“我楚非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该你的罪责不会少,不该你的也不会冤枉你,否则京兆府的威严何在,律法的公平正义何在?”
“好,我写,我写。”
忙碌了一整天,江叶红饭都没来得及吃,已经到深夜他不想回家,没有巫长宁,又怎么能算家,江叶红鼻头发酸,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小时候当乞丐什么苦没吃过,他不会轻易掉泪,可是自从认识了巫长宁,他变成了一个爱哭鬼,怕失去巫长宁,怕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小家没了。
江叶红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家门口,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黑阎王叫得大声,江叶红推开家门,明月高悬,照得院里很亮堂,可是屋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江叶红的心也像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黑阎王一直冲着江叶红叫,江叶红蹲下揉揉黑阎王的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但是阿宁现在深陷大理寺的牢房,我必须把他救出来。”
黑阎王冲江叶红汪汪了两声,用头蹭江叶红的膝盖,黑阎王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友好,万物皆有灵,江叶红眼眶发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宁救出来。”
黑阎王的眼睛很明亮,像是听懂了江叶红的话,又用头蹭了下江叶红,江叶红攥紧了拳头,更为坚定了几分。
大理寺的牢房,夜里只剩囚犯的打鼾声,安静得令人心慌,巫长宁没有丝毫睡意,体内气血乱窜,他虽然极力压制但是感觉不会撑太久。
突然打开牢门,狱卒喊道,“出来!”
已经过了子时,这个时辰谁会来见他,巫长宁心中不由生疑,但还是跟着狱卒走出了牢房。
刑房内的火把烧得旺盛,照得墙壁发红,犹如一片血影,巫长宁踏入刑房,身着华服的女人背对巫长宁站着。
女人缓缓转过身,笑盈盈打量着巫长宁,她的笑容和善得像尊菩萨,火光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却有几分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