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幽幽地走在江叶红身边,“人心的黑暗是无法揣测的,哪怕是自己的兄弟。”
容若说这话的时候像个陌生人,不是江叶红熟悉的那种温柔似水,江叶红抬头跌进容若如水的眼眸里,难道是他的错觉,或许容若也是心生感慨。
江叶红,“不知道今夜他们会不会举行祭祀,我们得让人留意着些。”
容若温柔地点点头,他笑起来好似一汪柔柔的水,江叶红总是忍不住脸红,“我让老赵准备一下。”
罗春至和周照堂相继离奇死亡,村里人心惶惶,除了个别去田里的稻农几乎没有人出门,村里一下变得冷冷清清。
容若在检查罗春至的尸体,因为眼睛被融掉了,眼眶两个血窟窿看着挺渗人,江叶红倚在门口看刘正在为村长的丧事忙前忙后,罗春至和周照堂为何突然要看飞仙图,这是容若想不通的地方,容若扒开罗春至的后襟口,手顿了下,蚊子叮咬般的紫色小点,不细看根本看不到,容若的眸子一闪而过的紫色。
江叶红打了个哈欠,“发现什么了?”
容若起身,浅浅笑了下,“没有,可以确认村长和老族长都是死于毒蛊,楚大哥,白日梦这种蛊毒即便黑市上也不好弄到手,即便弄到手若是没有倚梦香这类的安神香很难让它处于安眠的状态。凶手到底是从何处弄到的这种蛊毒?”
江叶红也忽略了这个关键点,“说得也是啊,可没抓到凶手确实不容易查出毒蛊的源头,这等邪物绝不能放任不管。”
容若将袖口撸下盖住白皙的手臂,恰巧给江叶红看见了那截藕白的手臂,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夜里除了给两位老人守灵的,旁人都回去老实睡觉了,江叶红和容若悄悄起床到村外赵臣蹲守的窝点,王东说这条路是去祭祀的必经之路,他们早早在这儿蹲守着了,不过夜里够冷的,大家都冻得手脚冰凉。
江叶红小声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等事情结束了我请大家去喝酒。”
一听干完有酒喝人人来了劲头,都开始打起精神来,果然过了一刻钟后带着祭祀面具的人手舞足蹈地往这边走来,抬着的男男女女都被封了嘴绑在木椅上,他们哭着挣扎。
江叶红看得头皮发麻,待他们走出去一段路再悄悄跟上,确保能救人之前不被发现,王东认得路。按照祭祀规则,他们会先跳祭祀舞,然后再砍头。
祭祀的队伍来到月神祭坛,为首的人是刘正,周照堂和罗春至都死了,他跟随二人多年终于熬到头了,以后村子的主宰将由他来做,想到这儿刘正浑身血液沸腾,所有的财富女人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你们几个麻利点,把神奉使对应的位置摆好。”刘正人五人六地发号施令。
被选中的男女被按在祭坛的四周,祭司们开始跳起诡异的祭司舞,刘正站在祭坛前张开双臂,像是要登基的皇帝马上就要坐拥天下了。
不知不觉中好像嗅到了松油的味道,刘正又嗅了嗅确实是松油的味道,他马上跑下祭坛,入口处站着一人,乱蓬蓬的头发,挡在那儿怪吓人的,脏乱的发缝里透出的目光如刀子锋利冰凉。
刘正大喊一声,“臭疯子你跑来做什么?”
高立撩开眼前的头发,冷冷勾了下唇,“来送你上路!”
刘正大惊,“你会说话。”
高立大笑一声,跳祭祀舞的人都停了下来,震惊地将目光集中到高立身上,高立不急不慢地坐在入口处的石阶上,“不装哑巴怎么骗得过你们,周照堂死了,罗春至死了,现在也该轮到你这条狗去死了。”
高立掏出火折子,刘正吓得后退,忙看了眼四周,都撒了松油,“高立你冷静,这里这么多人你要都把我们烧死吗?”
高立阴冷地低声浅笑,半脸上的烧伤让他变得如恶鬼一样,“当年你们火烧高家的时候不也没想高家那么多人啊,到自己就怕了。让你们多活了十年,够本了,现在该去见阎王了。”
高立吹燃火折子朝前面一丢,大火瞬间引燃,就如十年那个雷声滚滚的晚上,老天只打雷不下雨,放任恶人作恶,好人枉死。十年后,在这个沾满鲜血的祭坛,这些人会被活活烧成灰。
高立大笑,“我会看着你们哀嚎至死。”
高立是个孤儿,说话还比一般孩子晚,村里人都说他是个傻子,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他那个时候没有名字,是被人丢在村子外的野孩子,也不知道谁把他捡回来,村里人一人给一口饭把他喂大了,跟条野狗一样赏一口饭他就活了下来,他不是村里的人,没有宅子住,下雨阴天只能躲在人家屋檐下。所以村里人都叫他阿狗,野狗。
直到高子林搬到村西头的半山腰去住,有天高老爷发现了他,听闻他的身世后觉得他可怜,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你没有名字就跟我姓高吧,你是人不是阿猫阿狗,要顶天立地的做人,以后就叫你高立吧,只要我高子林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