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商界爆发的重磅新闻——楚氏集团宣告破产。
据财经日报披露,导火索源于一组匿名递交的机密文件。文件证据直指楚氏集团存在系统性财务造假及高管职务挪用重点项目资金痕迹,经监管部门核查属实后,包括楚氏多位核心高管被检察机关批捕。楚家掌门人因心血管疾病被迫在医院静养。
紧接着,集团名下公司被大规模收购。
这座多年沉淀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而此时楚家直系受益人,在某家酒吧高档包厢参加庆祝宴。
包厢内氛围热闹,欢笑声中,程昭越站起来举杯:“这是我们工作室……现在是公司了,第一次团建,庆祝公司正式上市。”
“虽然说我是公司的负责人,但我这个负责人一直是个挂名的。”程昭越说的真情实意,“我这辈子没什么大成就,见证着大家从工作室开始做大做强到现在算一个,真的不容易,大家有技术的出技术,有能力的出能力,走到现在全靠的是大家的付出。我先敬大家一杯。”
随着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液,大家起哄鼓掌。
包厢里都是年轻人,共同奋斗多年,关系都不错,玩笑开得随意。
“程昭越你怎么突然那么正经,这都不像你了。”
“程昭越被附身了!把原来的程昭越还给我们!”
“闭嘴吧你们。”程昭越敲了一下喊的最起劲的那个,转向另一边的卡座,“最后最后功劳最大的,肯定是我们的创始人,楚倾时。”
笑闹的场子安静下来。
“如果不是楚哥,我们的公司也不会那么快就上市。”程昭越说。
媒体日报都在为楚倾时感到惋惜,殊不知楚氏近半数核心资产被他悄然转移至自己掌控的公司名下。
楚倾时创始的工作室以技术为核心,迅速且良好的适应了工作室迅速扩大的规模。
“所以这一杯酒,我是要敬给楚哥的。”程昭越一举杯,“还得是楚哥,牛逼。”
楚倾时懒散地靠在软座上,隔空朝他举了举杯。
庆祝会到后半场,有人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年轻人玩的开。
“不好意思,我就不参与了。”楚倾时放下酒杯往后靠,“结婚了。”
“理解理解~”
“哎哟~楚哥真是模范丈夫!”
主场气氛活跃,楚倾时游离在外,偶尔有人找他敬酒,他照着心情抿一口,没人会劝他酒。
“怎么又又又是我!?我今天这手气!简直绝了!”
包厢里笑闹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轻颤,碎光晃得人眼花。
楚倾时身影陷入真皮沙发的阴影里,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绷紧指节,看见空无消息的手机,又按灭屏幕。
突然就很想见她。
楚倾时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程昭越抓出来,扔了个手机给他:“给江瓷打个电话,就说我喝醉了。”
“醉了?你醉了?”
程昭越一脸见鬼的表情,不可置信,“你才喝几杯啊?就醉了?”
楚倾时高中就跟着父亲参加各种应酬,酒量特意练过,程昭越还没见过他喝醉后是什么样子。
他现在松松散散靠着软垫,眸子半垂着,没有一点醉意。
程昭越拿着手机犹犹豫一脸狐疑地拨别置顶电话号码过去。
才嘟了三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挂了?”程昭越莫名其妙地把手机界面递过去,楚倾时神色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晦暗不明。
程昭越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烫得吓人:“那……那我再打一个?”
话音刚落,那头的电话又拨了回来。
程昭越看到来电显示,赶忙接起:“喂?嫂子吗?”
电话那端空了几秒安静的呼吸声,江瓷才道:“程昭越?”
“哎对是我。”程昭越边说边小心翼翼试探楚倾时的神色,“嫂子,你老公喝醉了,你有空来接一下呗。”
又是几秒空的呼吸声。
江瓷:“不去。”
通话又一次挂断,干脆利落得让人措手不及。
手机更烫了,程昭越慌忙把手机丢还给楚倾时,飞快地想方设法找补:“嫂子她可能有别的事情吧……”
“她今天没有别的事情。”
程昭越:“……那她可能约了别人?”
“不可能。”楚倾时说,“她身边的人我都知道,不可能去见我不认识的人。”他说着想到上次去江氏时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秘书,又想到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摇了摇头。
江瓷所有的动态楚倾时了如指掌。
程昭越抓了抓头发:“哥!我的哥!”
“当时你们两个闹矛盾的时候,你那个态度坦的,等人家说要跟你离婚了,你又急了,又心情不好了,心情不好又跑过来搞事,你是虐完你哥还不够,还要来虐我们吗!?”
“你当时到底怎么想!?”
楚倾时视线落下,睫毛跟着颤了颤:“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