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萧珩杀人如麻,犹如罗煞,杀她不过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她揭开他的面具行为如此冒犯,够她死百次了。
若瑶很是害怕,直到左手上的疼感传来,她的心才恢复了清明,“我是在找昆仑奴。”若瑶抿着小嘴,怯懦出声。
萧珩认得,这小娘便是方才在朱雀楼上看到的哪位了,眼睛红得和只兔子一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柔弱可欺,目光上移,她头上被面具压着漏出的半截额饰是当初阿勒邱带过的那个,没错了。
那额饰应当是当年被沐府军队当作战利品搜罗回去,辗转到了这小娘子手里。
“昆仑奴?我可不是昆仑奴,那昆仑奴不过是张面具罢了,面具之下的人脸可是不尽相同的。”萧珩淡淡出声,看那小娘子的可怜样,该是和下人走散了吓成这个样子,胆小如鼠,可真是配不上带阿勒邱的额饰。
“我不是说你是昆仑奴,那昆仑奴是昆仑山另一边来得黑奴,粗鄙不敢,怎么会是你呢。”若瑶顾不得手上的疼,连连摆手。
萧珩如此金尊玉贵,她的太紧张言语冒失了。
注意到她手上的血红印子,萧珩眸光暗了暗。
“我待会儿派人送你安全回家,你把头上的额饰卖给我如何?”面上虽是温润的,那话语却是不容拒绝,萧珩长年带兵,自然是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额饰?”若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萧珩居然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他是天潢贵胄,提出的要求她还能拒绝不成,“好。”
说着就要摘下那额饰给他。
那额饰本来佩戴就很复杂,若瑶左手受伤了,就更难摘下了。
“好了,跟着我吧,待会儿会有人帮你弄。”萧珩温怒出声,似是有些不满。这女娘毛手毛脚的,别把头饰弄坏了。
说罢转身拉开布帐,进了那波斯女巫的铺帐。
他叫她跟着他,那便跟着他吧。
萧珩说要送她回去,堂堂定远大将军说的话应该是不会作假。
思及此,若瑶也拨开布帐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被里面的布置吓了一跳,布帐里挂着的都是羊头和一些不晓得是什么的动物骨头,森然恐怖,那铁杵锅里的灯芯很粗,染着熊熊烈火,先前就差点被火烫伤,若瑶咬咬唇压制住心里的害怕,尽量让自己面色如常。
布帐内密不透光,就燃着那一盏灯,到处都是野兽的兽皮和鸟类的毛羽,那波斯女巫的头上也插着不少,她全身都是古怪的穿搭,身前的桌上摆着几个圆形的水晶,还有一跟巨大的棒骨,那棒骨上还嵌着好些个铃铛。
若瑶忍不住好奇,平康街是买卖下下等外邦奴隶的地方,长此以往成了三教九流的聚集。堂堂定远大将军,来这种地方是为何呢,若瑶好奇但还是压住心中的疑惑,跟着萧珩坐到了客席上。
萧珩挥袍一坐下,便从怀里拿出一盏金锭放在桌上,“算上一卦。”
若瑶看着那金子眼睛都直了,这可够若瑶一家三口三年的吃食了,也没听说过波斯女巫算卦这么贵呀,果然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那女巫口涂着黑色的口脂,面色冷漠收下了金锭,细细盯着萧珩的脸庞好一会儿就开始做法了,从身后拿起一壶水用手蘸了蘸就朝萧珩身上洒去,若瑶吓了一大跳。
这女巫应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吧,敢这么行事。
随即又拿着棒骨在萧珩面前左右摇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念了好一会儿,忽然那女巫似是看到了什么画面,表情好似十分痛苦,喘不上气,棒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若瑶看着好揪心,跟着紧张了起来。
萧珩倒是面色如常,镇定自若。
若瑶注意到,那桌上的水晶倏的亮了。
这么神奇?
随着那女巫的咒语结束,那水晶的紫色光芒又淡淡的消失了。
放下棒骨,女巫神色逐渐恢复了过来,十分严肃的对着萧珩说到;“你命中还有一情劫,要是不放下,活不了太久了。”女巫应该是不太会说东洵的话,说得很慢,语调也十分奇怪。
若瑶瞪大了双眼,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吧,说他们东洵国的战神活不了太久?还是为情所困?若瑶再笨此刻也觉得脖颈发凉,这种秘密她知道了,不太利于生命安全呀。
她怎么觉得,是她活了不久了。
“哦?可上次你不是说,那人再也回不来了吗,命中还有一情节,何出此言?”萧珩出声,脸上似乎还有一丝落寞。
除了阿勒邱,还会有谁有资格让他上心,活不久?简直就是个笑话,但倘若是阿勒邱能回来,他真的活不了太久又如何呢?
那波斯女巫严肃的摇了摇头:“她是回不来了,但她只要活在你心中,就是个大麻烦,你会为此失去性命的。”
那水晶忽然又亮了一瞬,女巫看了似是担忧又开口叮嘱“你赶紧忘掉她吧,让万事万物回到正轨上。”
“我的事,你没资格置喙。”萧珩的脸骤然变冷,迸发出来气场压的若瑶喘不过气来,头只有低低的埋着。
“那些话也是对你说的。”那女巫却不怕萧珩,反而朝着若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