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瑶也伏身“女儿知道了。”
徐仲楠夫妇二人喝了林君尧敬的茶,眼里噙满了泪花,心里虽是万般不舍脸上也挂着笑,都对这个乘龙快婿很满意。
结婚的礼仪规矩很是繁琐,在门口众人的打趣声中,若瑶被堂哥背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进了林府。
这里很安静,和热闹又充满烟火气息的清水巷完全不一样。
蓉城的林府是林君尧来时新修建的,七年间只有他一人居住,亭台水榭雕龙画栋气派不已,但是若瑶只觉得又空有大,虽然四周都挂满了红绸,但还是掩盖不住这座府邸没有人气的寂寥。
观礼的宾客很少,坐在高堂上的长辈也只是林家在蓉城三代之外的偏房,上京本家的人一个也没来,就打发了个管事来送礼,顺道拿徐若瑶的生辰八字回去上个族谱就好了。
林君尧望着和自己行跪拜礼的美娇娘又愧疚又怜惜,他只是个庶子,虽然能置办的都尽力置办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无用,连个正常的婚礼都不能给她,无父母见证,无贵重聘礼,但无妨,他以后会千倍万倍的补给她的。
纵然如此想但他眉梢间的喜悦是藏不住的,今天他终于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这是他记事的半生最欢愉的时光了。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徐若瑶乖乖的坐在婚房里等着林君尧,屋内的无数的龙凤烛燃烧着,丫鬟们站着一排端着木盘,上面分别是是合卺酒,瓜果,帕子,看着屋内除了红色还是红色,若瑶小脸也有些发烫,她放下缺扇,屏退了一干丫鬟。
林君尧婚礼前就同她说过,等他的时候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不用顾忌习俗,他很快就会回来看她的。
若瑶起身,果然,铺满红布的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薛娘子糖水铺的果子,南门桥的虾仁粥,还有李老头家的糖葫芦,他全都记得了,早就给她备好了。
她早就饿了,坐轿子过来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咕咕响了,她一边喝着粥,一边瞧这房间的布置。
果真和她想要的一摸一样,连麦麦的窝都布置好了,麦麦在床边的美人椅下边趴着好不惬意,这是林君尧送给她的一只小猫,说是从波斯国买来的,浑身金灿灿,虎头虎脑,若瑶十分喜爱,现在有八个月大了。
这猫是自己亲自喂养的,如今也随着自己一并“嫁”过来了,也算是娘家人了,若瑶吃着粥逗着猫儿,还没吃上几口呢,就见着窗外一高大的身影匆忙而来。
她莫名的感到紧张,一颗心脏如同小鹿乱撞,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影,直至那人影行至门前,停顿了好一阵,若瑶见那人久久不推门才小心翼翼的出声:“林君尧?”
门外那影子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房门一开,屋内红烛的的光芒顷刻映照在他身上,容颜如玉,气若谪仙,他眼眶还带着微红。
刚才还步履匆忙的林君尧忽然慢了下来,他迫不及待要见到他的妻,可打开门看到徐若瑶满身喜服,抱着猫儿坐在桌上满眼欢喜的等他,他骤然心里漏了一拍,觉得好不真实。
在上京的时候,因着自己的母亲是罪臣之女,又早早亡故,他一直不受待见,在那侯府深宅里,连下人都能欺负他取乐,嘲笑他的身世,表面上他是尊贵的侯府庶子,私下却常常饭都吃不饱,还要被兄弟姐妹们欺辱。
但他不是认命的主,蛰伏养晦,他比谁都懂,十四岁那年因着林夫人看他碍眼,找了个由头打发他到了蓉城,也正和他意。
在她们眼皮子地下怎么能韬光养晦培养自己的势力呢?蓉城虽远离上京,但经贸发达,天府之乡,正是个蛰伏的好地方,七年过去了,自己在蓉城培养了不少势力,是时候回上京和他们掰掰手腕了。
回京,科举便是最好的路,他终于不用藏拙,他的文章在白鹭书院大放异彩,却不想在此遇到了她。
印象中,徐若瑶老喜欢穿大红色的罗裙梳着双丫髻,皮肤像他吃的鳕鱼腮肉一样的白嫩,脸上的婴儿肥配上那笑起来的梨涡娇憨动人得很,每次来书院林君尧都见她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想不注意都难。
求学时光漫长枯燥,闲聊时听同窗说,那红衣的胖姑娘是徐夫子的闺女,几岁起不点大就来给徐夫子送饭了。
她胖吗?好像是有一些,不过是脸颊上的肉比较多罢了,他倒是觉得可爱得紧。
自己每天都留意着那小姑娘日复一日地送饭,却从未有过交集,直到一次他和大儒讨论完文章竟然看到窗外,徐若瑶那只小脏狗正在奸污自己小京巴,那小京巴可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狗,再苦再难的时候都陪在自己身边,如今居然被一只小脏狗给玷污了,一瞬间他也顾不得什么儒雅温柔了,青筋暴起,提溜起那只脏狗就去找她算账了,他知道,那丫头老是在后山那片桃林的亭子里等她爹。
如今他找了许久,才看到那小丫头不在亭子里,而是倚在颗桃花树下打络子呢。
徐若瑶丝毫不知危险降临,直到一个高大的阴影将自己整个身躯盖住,缓缓抬见他来着不善气势汹汹的,徐若瑶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你是谁,怎么提着我的小黑!”
“你就是这野狗的主人?”他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假装问一句。
“野狗?这是我养的小黑,才不是什么野狗呢!”徐若瑶见小黑被拧得直叫唤,她心疼得皱眉恶狠狠的看着林君尧,像银盘一样的小脸做起凶像来也是可爱的。
“你的小黑刚刚奸污了我的狗,你说这笔帐怎么算吧。”林君尧把那小狗往徐若瑶面前一扔,那小狗就哼哼唧唧的往她怀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