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朗星对这种活动乐此不疲,他身强力壮,四百毫升抽完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
然而,献血过后二十四小时不能剧烈运动是写在告示墙上的。他自己不当回事,舞团其他人却很操心,左拦右阻,就是不肯让他去舞室排练。
邵朗星被念叨得没办法,只好宣布放弃。看了看日历显示是周日,顺手就给宁稚弹过去了一条微信。
他发送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映着一片艳红的霞光。宁稚正坐在邵朗星公寓的书房里,对着一张基本成型的画修修改改。
宁稚听见社交软件的提示音,把电磁压感笔放到旁边,划开手机看了一眼。
【A_邵朗星:我再过几分钟就回去。】
宁稚飞快发了句ok,重新把目光转到数位屏上摊着的高清图画上时,显得有一丝犹豫。
毕竟以现在自己坐在这里的角度,邵朗星只要站在书房门口,就能很轻易地看见他屏幕上的东西。
这张画的买主很有名,是当前国内青年编剧里首屈一指的人物,连邱幼远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叫一声老师。
而他的写出来的故事,大都被搬到了大荧幕上,虽然近些年来获奖无数,但并不属于讨论度最高的那一类影视作品。
宁稚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都爱看些什么,也猜不到邵朗星能不能认出来,这是新年档即将上映的某部电影宣传图。
……如果他能认出来的话。
宁稚在心里说,那自己spray的马甲必然是捂不住了。
虽然这事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宁稚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没必要让工作以外的人知道这一点。
反正邵朗星看起来,也是一副对他事情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宁稚把原有界面保存好关掉,摆了一张自己用玉谈雏这个id接的同人单上去。
他喝了一口咖啡,没过多久,玄关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邵朗星没等宁稚出来迎,自己蹬掉鞋子走了过来。他拎着个书包,一进书房就先把它放在了宁稚对面的椅子上。
宁稚抬手举了下手里的杯子。
邵朗星立刻明白他是在问自己喝不喝,没有停顿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所处的房子,是邵朗星从大二起一直租到现在的。一张十分宽大的橡木桌横放在书房中间,即使两个人面对面办公也完全够用。
宁稚起身去到厨房,把刚才煮好的咖啡倒进盛着冰的杯中,又精准地往里加了两勺半椰奶。
他们俩别的喜好毫无重叠,这方面取向却完全相同。邵朗星第一次喝他调的咖啡时非常惊讶,说感觉比店里买的都对胃口。
这次也是一样。邵朗星找了两篇BBC的新闻准备练听力,接过宁稚递过来冰饮喝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除了当画师之外,想没想过搞点副业?”邵朗星随口道:“比方说,去星巴克兼个职什么的。”
宁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摇摇头:“我觉得我可能会按自己的口味瞎改比例,然后被客诉投诉罚款罚到流落街头。”
邵朗星一下子笑了出来:“不至于吧。”
他把六级复习资料翻到之前做过的那页,流畅地转了转手里的记号笔,突然发现宁稚凑过来看了一眼自己圈出来的错题。
邵朗星歪过头:“我还没看解析,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给我讲讲?”
宁稚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上学的时候我英语特别差,连四级都是临毕业勉强过的。”
“我听过几次你说英语。”邵朗星不置可否,把耳机分一个递给他:“这篇我是第二次听,试着翻译一下。”
宁稚轻笑,说明明是你要准备考试,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跟邵朗星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柔柔洒在对方的颈间。邵朗星嘴上没说什么,嗓子却莫名有些发紧。
邵朗星看着宁稚垂眸戴上一边耳机,停顿了几秒后,一板一眼地念出文章的中文翻译,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听得很明白吗,而且我记得你发音也不错,有什么好谦虚的。”
“……”宁稚实话实说:“以前是真的不行,但后来去了很多趟国外,慢慢的就练出来了。”
邵朗星想起他的画师id,打趣道:“怎么,跟画过的外国明星私交也不错?”
宁稚一窒,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半个多月前随口编的瞎话,心虚得眼神乱飘,含糊道:“不是……当时喜欢旅游……”
邵朗星无心跟他较真,笑了笑就算把这个话题揭过,身体向后微仰,姿态随意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宁稚心领神会,勾着他的肩膀坐了上去。
“……这么听话。”邵朗星摘掉他的眼镜,嘴巴贴着他的耳朵问:“咱俩都好几天没见面了,想我吗?”
宁稚下意识环住触手可及的对方的手臂,有些失神,低声道:“想。”
顿了顿,又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往旁边躲了下:“你不是要复习吗。”
邵朗星闻言淡笑,用还带着点外面冷意的手掀开宁稚家居服的一角,从尾椎的部位慢慢开始向上滑。宁稚被冰得抖了一下,抿了抿唇,却只是俯身亲了亲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刚考完教资,给自己放半天假。”邵朗星很满意宁稚的反应,轻轻在他腰侧捏了捏,哑着嗓子道:“……先好好陪你。”